显玗点了点头正色问道：“阿玛，是不是光复大清对您来说，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善耆听了双眼冒光，因为如今女儿大了，是时候灌输家族荣辱观的时候了。他点头说道：“不是任务而是使命！”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一定要靠日本人？”显玗说道，“靠外人获得的成功那不叫成功，再者日本人仿佛并不是真的想帮助咱们，他

们只是想将咱们变成傀儡，通过咱们来统治中国。如果成为这样的王者，我倒是宁愿当一个平民！”

嗯？善耆听了一愣，眯着眼睛盯着显玗，足足过了几分钟才哑着嗓子问道：“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思想的影响？这等论调仿佛出自革命党！难道是乐天跟你说了这些？”

嗯，显玗点了点头说道：“他说得很对，因为…”她本要说出那一日被浪人骚扰的遭遇，不想善耆立刻打断了她。

“显玗，你是谁的后人，谁的女儿？在这里向着谁说话？”善耆怒不可遏，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手指着显玗的鼻子。他的吐沫喷了出来，溅了显玗一脸，她却不敢动更不敢擦，低着头坐在那里眼里噙满了泪水。

“阿玛，请您不要发火好吗，等我把话说完！”显玗央求道。骨子里，她是惧怕善耆的，不过既然答应了乐天，她就必须兑现自己的承诺。

“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劝你不要说，否则

就是将你自己推向了祖宗的对立面！”善耆见显玗坚持要说，立刻搬出了祖宗家法来。

“阿玛，我既然是爱新觉罗氏子孙，我就有义务维护祖宗的尊严。想当年，康熙爷和俄国人开战，签订了‘尼布楚条约’，让自以为强大无匹的俄国人低下头，那是祖宗的荣耀。而今，再看看我们，反倒要依靠日本人来复辟大清，就仿佛是借助邻居的钱财，来修葺自家的房屋，住上去心里会不会有很多不甘？”显玗说道，“况且，您自己也知道日本人居心不良…”

你…善耆气得直抖，他指着显玗说道：“你这话要是让川岛知道，你知道后果吗？嗯？”他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威严还在，同时不要引起川岛浪速的注意，他的五官显得非常狰狞。

“那您说说，日本人帮我们复辟，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显玗问道。

“哼，条件，要什么条件？”善耆开始胡搅蛮缠，“我从来没作出承诺，他们也未提出什么条件。”

“阿玛，我在日本两年了，我知道义父在弄什么八纮一宇的计划，这个计划是让日本统治全世界，是非常丧心病狂的计划，而吞并中国则是这个计划得以实现的基本保证！”显玗说道，“我想他们提出的条件肯定是让中国成为日本附属国，是也不是？”

“是！”善耆终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接着又站了起来，视线穿过墙壁仿佛看到了远处的天空，他萧萧地说道：“我只能假意答应，然后争取时间强大大清，只要给我时间，我迟早会重现康乾盛世，视日本、俄国于无物，那时候大清才是东亚的王者！”说到这里，他的嘴角上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画卷一般。

显玗看着阿玛的举止，分不清他话的真假，她瞪圆了眼睛走到阿玛的身侧，摇着他的胳膊说道：“那一天有多远？真的可以那样吗？”

“为何不能？”善耆低喝一声，继而眼睛凶光一闪，说道：“我爱新觉罗氏子孙，命中注定是中华的统治者，永远都是！这个家族没有弱者，没有！”

显玗被他的情绪影响了，骨子里的疯狂开始复活，她拽着阿玛的手说道：“阿玛既然这么有信心，女儿就也有信心，说吧，您让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