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昆山听了立刻领悟李鸿章的意思,便忍着痛领着几个人去了底仓,现在底仓的贫民还不知道上边的情况,一个个有些麻木不仁,看着井上昆山等人全身是血,竟然都没有表现出惊慌。亦或者是,他们见惯了兵荒马乱,对此有了抵抗力?
井上昆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些破烂的白布,便让人将其抬到了甲板上,他用没干涸的鲜血写上了“helpme”,之后和几个人将其高高挂起。之后,人们静静地等待救援。
夜降临了,所有人都有些困倦,但是大家都不想睡,都希望立刻有船经过这里,好第一时间逃离。仿佛这个船都成了自己的一个梦魇。有人找来了一些木头,将其点燃后放在了一个大铁盆里,希望远处经过的船可以看到火光,快速前来救援。
井上昆山守着塔塔拉虎的尸体,刀拄在甲板上,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家里人是否也在看着月亮而挂念自己呢?梅子,乐天,我想你们!”他低语着,垂下头来看向塔塔拉虎的面孔,发现竟然没有死人的那种苍白,仿佛是睡着了,不知道哪一刻就会跳起来,拍打他的肩膀说:“昆山兄,我没死,只是睡一觉而
已,看把你吓得,哈哈哈!”
“虎兄弟,你之前总说没了阿玛和额娘,感觉自己孤独。现在好了,你见到了大将军和老夫人了吧,你们在一起团聚了,再也不用分开了,这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啊,为什么看到你躺在这里,总是希望你活过来。我是不是很自私,你要是活了,二位老人怎么办?他们可是在那边等你等了好久呢!”井上昆山低语着,掏出一瓶西洋酒来,“这是我在机舱里找到的,唉,之前你和我从未喝过这样的酒,今天,哥哥我就陪你走一个!”说着,他啪嚓拔掉瓶塞,对准塔塔拉虎的嘴巴慢慢地倒了一口。
“兄弟,味道怎么样?”井上昆山问道,自己也喝了一口,继而皱着眉毛说道,“还是日本的清酒,或者是中国的二锅头好喝啊。”
他唠唠叨叨,脑子里过电影似地,都是他和塔塔拉虎一起经历的场景。第一次相见,记得当时塔塔拉虎一家都在囚笼里,第二次见却是在胡春雷的将军府,第三次在京城光绪皇帝的别院…最近二人横行日本武坛,更是犹如昨日。唉,一幕幕一场场,过去觉得没什么,而今却感觉回味无穷,越发觉得塔塔拉虎憨实可爱,是他这辈子截至目前遇到的最好的兄弟。
酒,井上昆山一口口地喝;话,井上昆山是一句句地说。话成了下酒菜,让他有些醉意。
“喂,昆山兄,你可不对啊,趁我睡觉的当儿,你自己喝这洋玩意!”一句话传到了井上昆山的耳畔,他浑身一僵接着慢慢转头。可是,塔塔拉虎还是躺在那儿,大眼紧闭微皱着眉头,他的下颚微收,皮肤反着月光,的确是一副睡相,怎么是死了呢?
“兄弟,是你说话吗,难道是我听错了?”井上昆山看了看四周,“难不成是你的魂儿回来了,你可别吓唬哥哥,哥哥还真不害怕鬼啊神啊,要是你的话,你就出来和我聊聊天,哥哥太孤独了!”
读者可能觉得井上昆山太矫情了,或者说性取向有问题。其实,塔塔拉虎和他风雨同舟,一起经历过死劫。只有两种人可以理解此时井上昆山的心情,一个是当过兵的人,一个是念过高中大学的人。只有共同经历过苦难,身上曾经印上过一样的标签儿,那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
四周清静无声,海风吹过让人睡意渐浓,可是井上昆山没有一点困意,他只想远离人群,坐在自己兄弟身旁。
“虎兄弟,你的‘刀之煞气’真的厉害,一招就让那些武士炸了。就算我破了三界,和你过招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