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天皇面色阴郁,对井上昆山连连质问,塔塔拉虎听得七七八八,冷笑道:“所谓的‘八纮’出自我国<列子汤问>,意为天下。而今看你的八纮一宇,说的是天下一家,行的却是杀伐。言行不一非君子也,非君子之行必然不得长久。我敢断定,你的这个计划永远实现不了。再者,稍微动脑就可知道,世界那么大,而日本这么小,如此计划乃是蛇吞象之举,最后只怕胀破了自己的肚皮。”
哼,此刻大山岩有些不悦,虽然之前他借用了塔塔拉虎讽刺自己同僚,但是不代表他任由塔塔拉虎对明治天皇不敬。“塔塔拉虎阁下,中国乃是礼仪之邦,你当知道到别人家做客的礼仪。如今,陛下问的是井上昆山没问你,希望你守着客人之道,不要胡言乱语。惹得陛下恼怒,到时候脑袋不保可不要怪我未曾提醒!”大山岩一字一顿,不满之情、威吓之意表露无遗。
井上昆山此刻哂然一笑,说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虎兄弟说得虽然不太中听,但是确有道理。陛下想日本中兴,应当知道任重而道远的道理,拔苗助长、一蹴而就只能祸及自身。”
明治天皇听了轻蔑地一笑,说道:“朕曾经读过中国的<愚公移山>,其中‘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让朕感慨颇多,朕希望自己只是这宏大计划的开启者,并没想活着看到它的实现。朕的儿子,朕的孙子,他们会沿着朕的路走下去,直至大日本帝国的国旗插遍了世界!”
井上昆山听了明治天皇的话,不由得惨然一叹,说道:“凡是不同于自己的人必杀,凡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必杀,凡是阻挡自己计划的人必杀…如此等等,人都死没了,陛下当这个皇帝还有意思吗?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不同国度,才显得精彩纷呈,才会彼此借鉴学习,充满了生机。我真不敢想,如果陛下的计划实现了,举世万物都打着日本烙印,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与其生活在那个世界,还不如生活在古老的过去,每天无所争无所想,怡然而自乐!”
明治天皇听了,指着皇宫之外,说道:“井上昆山,你这是在中国时间长了,被他们给影响了。此刻,你到街上去,去问问百姓,他们是否和你想的一样。朕敢和你打赌,如果有一个路人和你想的一样,我愿意让位让你来做天皇。”在明治天皇之前几代天皇,都在谋划如何侵略他国,对民众进行了长达近百年的洗脑。故此,明治天皇有这个信心。
井上昆山听了呵呵一笑,说道:“天皇陛下当然有这个信心,自从皇权神授之后,哪里还有百姓敢质疑天皇的神威?你让我去街头问百姓,无异于问路于盲,他们只是空有驱壳的行尸走肉,是陛下实现‘八纮一宇’的牺牲品。因为,最终他们都会为天皇陛下尽忠,去各个国家去抢掠,运气不好的将客死他乡,灵魂要永远漂泊在外得不到安宁!”
明治天皇听了七窍生烟,爆喝道:“井上昆山,朕知道你是个人才,想留下你的命来,为大和民族的未来贡献力量。但不代表朕无限度容忍你,任由你诋毁朕躬!我只要一个杀字出口,你的人头不保,你的朋友也将为你陪葬!”
塔塔拉虎听了仰天大笑,说道:“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取义者也!”
明治天皇听了面色阴沉得几乎看不清五官。他转过身面对殿门,良久才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朕尽到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井上君固执己见一味求死!”说到这里,对大山岩说道:“也罢,大将军听令,三日后处决这二人,不得有误!”
大山岩骨子里还是喜欢井上昆山和塔塔拉虎的,希望这二人能被日本所用。听了这话立刻跪倒在地,
说道:“忠臣难遇,良将难得。天皇陛下,请您三思!”
明治天皇摆了摆手,说道:“中国有句古话,没有了胡屠户还吃带毛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