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九伸手扶额，又觉得尴尬，索性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干。

等杨义智拿来了纸和笔，六代开始在纸上写下炼丹需要的材料，另三人则在旁边围观，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虽然贵重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可再看下去，就完全不对了，什么硫磺二两，水银二两，竟然还有砒霜五钱？

六代写完，手一挥把纸递给杨义智道：“抓药。”

祢九一把抓住六代的手，苦笑道：“六代前辈，我是来让你炼丹治朋友的眼睛，不是让你来毒死她的啊。”

六代眼睛一翻：“怎么的？我就是这么炼丹成的仙，你还不相信我了？”又看看杨氏兄弟，那两人脸上也是一脸疑惑。

祢九指着其中的‘水银’两字道：“前辈，这水银你用来做什么？”

“可以和雄黄雌黄等物炼制成丹砂。”

“那硫磺呢？”

“硫磺属火性，能激发人体潜能，你看，我这里不是还有硝石和木炭嘛，合在一起，能让硫磺火性减弱，这样才可入丹。”

这下子连粗莽的杨义群都听不下去了，轻声道：“老哥哥，硫磺，硝石，木炭。。是合成黑火药的吧？

”

祢九怒极，抢过药方，‘呲’一声撕了：“六代前辈，我请你来，就是为了治疗朋友的眼睛，你干嘛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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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馆门口，祢九和六代对坐在一张折叠桌旁，争论了很久，桌上已经有了三个二锅头空瓶。

吵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祢九颓然道：“六代前辈，以前在仙界，你酿酒炼丹确实是一等一的，怎么到了现世，却弄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药方呢？”

“那能一样吗？一边都是天材地宝，一边是人工培育，我举个例子哈，就杨家兄弟这家的羊肉为什么比别人家的好吃？”六代吃着一个卤羊脚，说道：“你来的时间太短，肯定不知道，他们家的羊肉考究啊，都是放养的小尾寒羊。别人家的羊都是圈养了喂饲料的肉羊。就在这现世，你倒是给我找出一两根真正的

百年老山参来。”

祢九点点头，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转念一想道：“不对啊，六代前辈，你不是说你们大成丹道以前和古巫关系密切吗？就算炼丹不成，也总要会些别的法门吧？”

“怎么会有？师傅传下来的这点法门，就是他结合古巫秘法想出的炼丹之术啊。”六代继续肉一口酒一口吃得香甜。

祢九看着六代前辈的吃相，捋了下思路：为了要救治李晴晴的眼睛，因为找不到古巫传人，就想到了找六代前辈。当自己跑到海市精神疗养院偷偷观察的时候，六代前辈还在那边作法要召下八位道友掀翻疗养院，不过他的要求是晚餐加两个鸡腿。到后来去他房间找他，他一脸的神秘，让自己带着他出了疗养院。之后吃了自己留给他的大半块红烧羊肋排，又到了羊肉馆，和杨家大哥惺惺相惜，又酒又肉的吃了不少，甚至还展露了下他的丹道心火法术，一直到现在虽然他的丹方不成，杨家兄弟还是把他当成真神仙供着，

又加了很多酒菜。

可是通过争论和交谈，六代前辈心里早就知道他是没法治疗李晴晴眼睛的了吧？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六代前辈你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没想到你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对我用这种坏心眼，亏我那么信你！祢九憋着口闷气，把左右手袖口的铂金袖扣摘了下来，递给六代。

六代接过这两个亮闪闪的袖扣道：“这是什么？”

“六代前辈，这两个袖扣是铂金做的，值不少钱，你卖了它，能过上一段时间嘴瘾，不过，我们两个人的恩义，也就一笔勾销。以后你管你过日子，我自己去找别的法子治疗我的朋友。”祢九冷漠道。

六代一呆：“欸？你是要和我分道扬镳啊？在这里，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啊祢九。。。”话音没落，又是‘乌里，乌里’刺耳的声音传来。

“不是相依为命，你有你该去的地方，我也有我该做的事情。”祢九表面冷漠但是心里也有计较，六代

前辈确实不是个能帮自己忙的伙伴，让他呆在疗养院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直到自己找到真正的打开和关闭两界通道的方法后，再带着他一起离开。

一辆特制面包车停在羊肉馆门前，四个白大褂手持胶棒跳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往六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