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男人我隐约在电视上见过,是金融界小太子白浪,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带了个黑边眼镜,好像是个科学新秀,曾经登过最青年的封面。
“今天是给老四接风,我先动酒算怎么回事,要说晚我也不是倒第一。”
岳初晨慵懒得坐下,并没有理会白浪的提议,从他们的称呼里,我大约猜出他们是关系匪浅的挚友。
“那你得好好交代,我跟老大都带的都是老婆,你这……啧啧……带的是谁啊?”
白浪冲着岳初晨挤眉弄眼的,意味深长得打量着我。
“她叫乔芷芊,一个女的。”岳初晨简明扼要得告诉白浪我是谁。
“行了,老二。上学那会你俩就掐,你啥时候掐得过他!”
科学家抿了口茶,瞥了白浪一眼,示意他可以偃旗息鼓了。
几个男人谈得随性,读小初时他们是贵族学校的同学,号称“四人帮”。
女人们插不进他们的话题,我双手抱着杯子喝水来掩饰尴尬。
“不好意思,各位。刚把我大哥送上私人飞机,我来晚了。”
好听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抬眸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手一抖,整杯茶水都倒在裙子上。
陪着他们等了半天的“老四”,竟然是我想念了了四年的天齐。
我那天在医院里没有眼花,我看到的那个背影真得就是他。
病情严重的虞天傲要乘飞机去美国疗养,他是虞天傲的弟弟虞天齐,到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姓虞的。
我手忙脚乱得把杯子拿上桌面,裙子上染了大片的水渍,感觉自己心乱到几乎窒息,我说了声要去洗手间就落荒而逃。
冰凉的水不停得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跟他重逢的情景,唯独没有这一种。
我现在是岳初晨带出来的女伴,我有致命的把柄握在那个狠毒的男人手里,还有一纸婚书的枷锁。
我两手摁在盥洗池的边缘,胳膊的力量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浸着心痛与慌乱。
盥洗台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响了下,跳出来的名字让我心尖儿发颤,手指点开里面的信息,就只有一句话,“让我去女厕所捞你吗?”
他能干出这种事来,我努力得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开门的瞬间瞥见对面的男人,我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
虞天齐双手插着裤兜,脸上微微染着郁色,四年的时间把青葱阳光的大男孩儿打磨成玉树临风的男人,他的五官柔和又舒服,不似岳初晨那样邪性。
我以为他会开口质问,为什么我会跟岳初晨出双入对,然而他首先给我的是久违的笑容,如夏日里吃了冰激凌畅快到心底的凉爽与清甜。
四年前,我在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为由,请他吃第二顿饭的时候,他突然说自己要出国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他没说短时间是指多少时间,只记得那顿饭下来我泛红的眼圈和紧紧抿着的嘴唇,还记得我曾说会一直在骊城等他回来。
过多的话谁也没有说,没有惊心动魄的表白,因为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他没敢给这段感情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