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陪着太子回寝宫休息,文竹和银杏负责留下来善后,她们熄灭了殿中的灯火和炭盆,摆放好桌椅和蒲团。
银杏悄悄问文竹:“文竹姐姐,你说刚刚太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该死的是自己?”对于太子早年的经历,她们只是隐约知道一些,并不熟知详情。
文竹这半年来目睹陈祐琮突然变得沮丧,常常受伤,后来开始清修,又经常被金贵妃拉拢,加上今日的情形,大致能猜出是什么缘故:“我想是淑妃娘娘当年死的有蹊跷,当年养育过太子的那些宫人死的也有蹊跷,太子殿下一直心中难安吧。”
“他又能怎么样呢?当年他还那么小。”银杏说。
“可是现在太子大了,有人就又要不安分了。”文竹答道。本来她们都是谨慎的人,尤其是文竹,不会随意议论宫中的事情。但是进过今天,她们又和以往不同,觉得自己也有保护太子的责任。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帮助太子殿下的!”银杏握紧拳说。她们本来觉得自己只有任人使唤的份儿,今天却突然发现太子殿下也很需要她们的帮助,这让她们觉得一种力量正在她们心中形成和升起。
“嗯!我们会的!”文竹回答。
张惟昭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迅速帮陈祐琮调整好了状态,这让刘太后大感欣慰。
这日晚间用完晚膳之后,陈祐琮留在祖母殿中陪她掷双陆。太后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祖孙两个说是玩双陆棋,其实更多的是在说私房话。
陈祐琮把自己正月十五晚间在安乐堂附近的遭遇跟刘太后描述了一遍。这件事本来陈祐琮是不想告诉祖母的,免得她担忧。但他有话想问祖母,在问之前,先要把事情讲清楚。
崔氏当时讲的那些话,让陈祐琮锥心疼痛,只觉得自己愧为人子,不配活在世间。
幸而当时张惟昭喝破了崔氏的动机,拖走了陈祐琮,不然恐怕崔氏恐怕还会更癫狂。
半夜陈祐琮发高烧,张惟昭也是单刀直入,刺破他的心结,又给了他期待,才会让他那么快退烧。
刘太后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叹息。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的孙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但是听到,张惟昭怒斥崔氏,在崔氏行凶的时候一脚踢开了她,又禁不住笑着摇头。这倒是那个丫头能做出来的事情。
之后听到张惟昭给陈祐琮做什么“家庭系统排列”,从绿萝嘴里说出来到话完全是季灵芸的口吻,刘太后本来斜靠在靠枕上的背挺直了。
“你确定绿萝真不是被淑妃附体了吗?”太后的嗓子发干,声音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