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澜在老夫人那里睡了一下午,程大夫知道她是故意昏倒,所以他告诉别人,她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夫人特意腾出一间上等的厢房,留给月千澜休息。

屋里暖烘烘的,仿佛三月春风。

可惜,这样的温暖,一丝一毫都没有笼罩在月千澜身上。

她梦见了那个刚出生一天就被月樱抱走的孩子了,那个孩子看不清模样,只是一直不断的冲她笑。

笑声清脆响亮,一声声,刺的她的心鲜血淋漓。

“孩子,我的孩子…”

她伸手要去抱那襁褓里笑着的婴孩,却触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那里空荡荡的哪还有孩子。

无边的黑暗淹没了她,一步步将她逼入绝望,一步步逼她坠入万丈深渊。

心底的恨意,犹如那不断上升的潮水,瞬间便将她淹没。

“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她咬牙大吼,几近疯狂,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一疼,垂下眼帘看见了自己那双鲜血淋漓的断腿。

那血,流淌成了一条河,融进了她的绝望与崩溃。

那那片红色的血河里,她渐渐的看见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那个人一袭白衣,勾唇浅笑,缓缓的朝她伸出手来。

她一阵恍惚,忍着身体的疼,缓缓的伸手与他相握。

突然,场景一换,绿荫成海的森林里,那人一身白衣变成了血衣,他手握一把长剑,剑尖抵在地上,手臂上的血,顺着冰冷的刀刃,一滴滴的往下淌。

他用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雪白的信,被他的鲜血染红,他却独自望着那信,凄然而笑。

“放…”不知是谁一声令下,流箭如雨向他射去。

“不…”月千澜低吼大喊,却猛然从梦中惊醒。

她的脸色发白,头上冒着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