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枝见到燕灵也是惶恐,马上低头,不敢相见。主仆算是几月不见,感觉却是犹如隔世,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终究背叛了她。
可是燕灵这回也轻叹了口气,言道:“这次倒多亏是你,若是旁人这事还难办许多……下去吧……”
杏枝心里咯噔一下,她本以为这一次她难逃一死,没想到她又一次这样不了了之。是她的背叛对她而言不过尔尔,还是她自大到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吗?
“大姑娘!这一次统统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吧!”杏枝亦是决意,她在地上磕头磕得鲜血淋漓,每磕一次,便说一句:“你杀了我吧!”
燕灵一个眼神示意白晓,白晓便立马上前阻止了她。
“我不会杀了你。”燕灵走到她面前,用手抚摸她的脸颊。“现在的你没有死的资格。往后你还是东院的二等丫头,月钱待遇照旧便是……我不许你死,听到了吗?”
杏枝的血和泪混在一起,流过脸颊,滴在地上。又一次被白晓扶了下去。
桃叶服侍燕灵沐浴。这样燕灵气色才稍微显得好些。
“姑娘……”桃叶一边给浴盆里添热水,一边不明白问道:“您怎么还留杏枝在院里头?您完全可以谴她出府的。这样不是对她对您都好些吗?”
燕灵只笑而不语。湿润的水雾升腾而起,模糊视线。她这才安然合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隔日微雨,燕灵按例入宫伴读于孝阳公主。
两人携宫婢们在皇宫东边芦渚池上的浮阳亭读书习字。
燕灵研磨,孝阳公主执一短锋紫毫挥翰成风,却是练得楷书,结果可想而知。练完还拿着自己的大作,问燕灵:“怎么样?本公主写的可有进步?”
燕灵望着她鼻尖的一点墨,扑哧一笑,调侃道:“公主的字硬是把楷书练成了行书,那般飘如浮云矫若惊龙,真是不简单,已是能自成一派的了。”
“这哪里来的惊龙,分明就是毛毛虫!”只听见不远处走来三位公子。中间的一位忍不住发出感叹。
燕灵听见是五皇子周元基的声音,抬头见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一同朝这个方向走来。她想来虽是与这三位皇子分别碰过面,却是未同时遇见过,这下寡不敌众。立马只顾低头研磨状,希望能够逃过一劫。
三皇子却见她给墨里加入些许澄明的液体,发问道:“是清酒?”
燕灵一边研磨一边低调回应,“嗯,算是我个人的习惯。单纯用墨,写字易显滞重,兑水容易墨迹浓淡不均,兑酒不仅能避免这些问题,还能使墨色光亮。”
三皇子又看向她用的狼毫毛笔,“都言女子多用兼毫,男子多用狼毫,倒也衬你。”
七皇子看在眼里,只是替孝阳公主将鼻子上的墨点细细拭去。无意间看见燕灵袖中的紫竹帕,不自觉一笑。
五皇子截过孝阳公主的字,啧啧道:“十妹,你的字这么丑。敢问师承何派啊?”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