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孙师瞥眼瞧上一眼手中的书帛之后,冲云盖脑的怒气顿时消散全无,因为愤怒而急红的血色,也迅速地从脸上退去。
刹那之间,长孙师面色苍白,眼睛空洞而无神,握着书帛的手仿佛手握着千斤重担一样寒颤抖动不停,到口的喷发声也哑然熄火,抽搐的嘴角,泛着无言却吞吐的泡沫。
“怎么样,长孙长史,你还是不是要上告本将一个污蔑朝廷命官、擅闯公堂、殴打衙卫三罪并奏的御前奏疏?”
房俊一脚撩过旁边的一张胡椅,洒脱着身子颓靠在胡椅上,翘着二郎腿,放浪不羁的坐着,斜着眼睛一眼玩味地打量着长孙师,满脸市井纨绔的痞气。
他就喜欢这般的恶俗,这般的低级趣味,虽然三
哥告诫他,作为一名真正的纨绔,要脱离这般的低级趣味,但看着长孙师苍白惶恐的表情,他还真是喜闻乐见,钟爱这般恶趣味。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想与三哥作对,就是身为宰相的长孙无忌对上三哥还不是服服气气的,一个小小的都督府长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还是说长孙长史也确确实实狼狈为奸,与某些人一同大盗窃国!”
房俊狡黠一笑,散漫却凌厉的眼神,反首嗜血般地拭着嘴唇,张开光亮的白牙。
从那些战战兢兢的世族宗主们的脸上,慢慢地扫过,如同端详着一盘美味佳肴一般,想着从那边开始大快朵颐。
“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你,不要以为你手握重兵,我们就怕你,我们行得正,坐的端,怎么就成了窃国大盗!”
“没错,有本领你拿出证据来!”
“长史大人,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呀,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嚣张跋扈!”
世族宗主们一面色荏内胆指着房俊壮声驳斥,一面紧紧团互在一起,相互依靠,互为声势,但还是架不住他们内心的心虚,战战两股,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