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茜把写好的情书对折，在书包里放放好，犹豫一下，道：“辣椒，你告诉爸爸好吗？”

“怎么你肯跟我，又不肯自己跟他？”佩普问。

“女生的秘密，可以跟女生。”黛茜道，“但是我有一点不好意思告诉爸爸。”

托尼最后是从佩普口中得知的女儿的“恋情”。

在那之前，他在跟托尔喝酒吐槽。

“她眼睛一转那个表情，跟洛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托尼道。

“我告诉你了不能经常让黛茜跟洛基混在一块儿。”雷神大力拍打着托尼的肩膀，“你就是不听。”

“现在什么都晚了。”托尼追悔莫及。

托尔喝完酒回家之后，托尼就听佩普起黛茜最近在写情书的事情。

微醺的董事长用手肘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听佩普话，眼睛垂着，像努力从酒意中走出来。

“你听见没有？”佩普拍了他一下。

“听见了。”托尼道，“汤米，就是上次被黛茜送糖的那个子。”

“是的就是他。”佩普道，“黛茜明要把情书送出去，你不要搅局。”

“我搅什么局？”托尼揉着太阳穴，“我从来都不会搅局。”

“那就好。”佩普去厨房给托尼榨一杯果汁。

她刚走，前一秒还喝酒上头模样的托尼就睁开眼睛，眼周皮肤虽然染了一点儿红，可眼神清明，哪里有醉意？

托尼打开手机，开始打字。

而注意有视线落在身上时，他已经把要查的名字打出来，正准备按下那个的放大镜图标。

佩普拿着果汁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我什么来着。”

“我不是搅局。”托尼道，“我只是防止有人把她带坏。”

“要带坏黛茜，没那么容易。”佩普道。

这一点，托尼还是赞同的。黛茜是灵魂宝石的女儿，也没见她遗传到妈妈动不动要打饶坏习惯。

“防患于未然。”托尼道。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把孩子保护得太过了。”佩普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觉得不算是坏事。”托尼道。

他刷一会儿手机，就关掉屏幕。

“怎么样。”佩普问，“数据告诉你，他是个好孩子吗？”

“至少不是为非作歹的孩子。”托尼淡淡道。

他沉默一会儿，问佩普：“我老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佩普看着托尼把一杯子果汁喝下去，拿起杯子要回去清洗，闻言配合地把丈夫从头打量到尾，认真回答：“还跟以前一样，皱纹和白头发没有变多，反应力也没有下降。”

“我也觉得。”托尼道，“可孩子长得真是快啊。”

把情书送给汤米的前一晚上，黛茜没怎么睡着。

她没睡着，首先是因为有点儿高兴和激动，其次是因为米茜跟她讲电话讲到很晚。

“如果汤米也喜欢你，你就要有男朋友了！”米茜道。

“我希望汤米喜欢我，不是因为喜欢我的爸爸。”黛茜没有想好男朋友不男朋友的事情，她只是有一个的心愿。

这一句轻描淡写，可对于女生黛茜来，却是经历过许多许多次哭笑不得后的衷心之语。

黛茜很受欢迎，这是事实，黛茜的爸爸很受欢迎，这也是事实。

有很多人因为黛茜而喜欢托尼，也有很多人因为托尼而喜欢黛茜，以至于经常有跟黛茜表白的男生，究极目的都是到斯塔克家去跟钢铁侠共度一。

可怜的黛茜。

“喜欢我的爸爸很好，可是不要谎。”黛茜道，“想要来我的家，就直嘛。”

“汤米不会的！”米茜根本就不认识汤米，居然也能够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你要相信我。”

米茜要是以后去给人做担保人，一定穷到饭都吃不起——从黛茜把情书递出去后的剧情发展来看，米茜根本就是个毒奶。

汤米倒不像其他男生，为了追逐偶像而喜欢黛茜。

他根本不喜欢黛茜。

刚巧又上体育课，黛茜把汤米叫到一边，从口袋拿出情书，请他看一看。

黛茜跟辣椒共同探讨出来的情书内容，其实简单得不得了，不用任何修辞手法，只有短短几句。

“汤米，你好，我是黛茜。我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这样就够了吗？”写下这几句话的时候，黛茜问佩普。

佩普道：“够了。不管是对喜欢你的人，还是不喜欢你的人，都足够。”

黛茜没懂，不过很愿意采纳佩普的建议。

汤米看字很快，一下就把黛茜的情书看完。

他的一头卷发在体育馆窗口吹进来的微风里微微颤着，的神情那样认真，好像在考一场试，或者努力学习一门从来没有学过的功课。

黛茜穿着体育服，站在汤米跟前，静静等一个回答。

她很快等来了回答。

汤米把信纸还给她，直截帘地回复：“我不喜欢你，黛茜。”

黛茜有些发愣，眼睛眨了眨，过一会儿才道：“你不喜欢我吗？”

“是的。”汤米这话得很坚定，“我没有喜欢你。”

“好。”黛茜道。

她把汤米交还回来的信纸折叠成原来的样子，四折，又放回口袋，仿佛镜头倒放。

答案是不会倒放的。

黛茜面对汤米的拒绝，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等她背过身去，脸蛋就鼓起来。

这放学，哈皮又一次忧心忡忡。

他担心他家里这位大姐又一次自己飞回家去，因为他在校门外等了老半，也不见黛茜出来。

打电话回斯塔克家问，管家却黛茜还没有回家。

这个回答貌似比黛茜自己飞回家糟糕得多。

哈皮正要给黛茜再打个电话，一抬头，瞧见黛茜背着书包慢慢从学校里走出。

虚惊一场。

哈皮松口气，快步上去，替黛茜摘掉书包：“今怎么这么晚？”

“我只是走得很慢，哈皮。”黛茜低着头，“你不要担心。”

哈皮是看着黛茜长大的，一眼就看出来今的黛茜不寻常。

“在学校里遇到糟心事了吗？”哈皮问。

“没有什么。”黛茜道。

她嘴巴没有什么，脸上却无精打采，任谁也看得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今的托尼，终于不像前两一样，在客厅里坐着抬眼只来得及看见女儿的背影。

因为今他的女儿成了乌龟，走路慢吞吞，从外面走进来的时间都够托尼从沙发站起，再走到客厅门口迎接孩。

“爸爸。”黛茜叫他。

托尼“嗯”一声，问：“信交给汤米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黛茜停下脚步，让托尼看清了她脸上的难过表情。

“汤米把信还给我。”黛茜告诉托尼，“他不喜欢我，爸爸。”

“这样。”做爸爸的道，“你要不要去哭一下？”

黛茜本来不要哭，听爸爸这么一，顿时有些想哭。

她长成大孩子之后，已经很少哭鼻子，平时总是笑，这会儿嘴巴瘪起来，倒叫托尼想起她幼儿园时候。

“好吧，爸爸。”黛茜强忍泪水，“我就回我的房间哭一下，请你晚一点叫我吃饭，好吗？”

“可以。”托尼道，“今晚做你喜欢吃的奶油炖菜。”

“好。”

黛茜飞快地跑回房间，打电话给米茜，在电话里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