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爷,您这是怎么了?腿怎么折了?我还说这次进城办事,请您去春香楼逛逛。这下可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老这短时间怕是去不成了。”几个差佬抬着那个领头的朝前走着,走着走着路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人认得领头的,连忙过来搭讪讨好起来。
“滚…”姓况的正疼着呢,哪里还有闲心跟人说什么春香楼。闻言一瞪眼,对那人怒吼了一声。
“得,拍马屁拍马腿上了不是?”一旁有路人幸灾乐祸的笑着。
“劳驾,跟王老爷通禀一声…”一路上到了王半城的宅子门口,几个差佬抬着领头的上前跟门子打起了招呼。
“咱家老爷今儿不见客,几位请回吧,还要啊,二回再来记得带帖子。没有咱家老爷的帖子,这门你们进不去!”门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一边磕着一边说。
“跟你们家老爷说一声,让他准备好酒好菜,今天我在这里吃!”我没功夫跟这些狗腿子多话,拨开那几个说话不顶事的差佬说道。
“你谁啊?”门子对我翻了个白眼。我抓住他的衣领子,手上一使劲将他冲着门就砸了过去。嘭一声门被砸开,门子当时也被砸得闭过气去。手里没吃完的瓜子当时就洒落了一地。门后的小丫鬟们一声尖叫,纷纷提着裙裾做了鸟兽散。而我则是带着冰女,大摇大摆的迈过了那一尺来高的门槛,进了王半城的宅子。
“去,把你们老爷喊来!就说良人府江北找他说话,迟了我把他宅子给拆了。”一群人直接进了前厅,我大马金刀的坐在当中,摸摸桌上的茶壶,还有些烫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我递给冰女一杯,然后对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厮说道。
“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现如今到了你们出力的时候了。有人胆敢闯咱家的宅子,打死了算我的。”过了片刻,就听王半城的声音打门外传来。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四五十人堵在了前厅的门口。而王半城则是拄着一根文明棍,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进门跟我对视了一眼,随后他就满脸堆笑的连连拱手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您,这话儿怎么说的,上回我就想请您到寒舍一叙。没成想您今儿大驾光临了。来人,上茶,上好茶来!再端些果子,给这位小姐甜甜嘴儿!”王半城认出我来了。毕竟上次在庵堂那边,我跟他还有一面之交。我的实力,他上次也都见识过。一回头,将门外的那些家丁护院都赶走了,然后又招来两个丫鬟吩咐了下去。
“今天我们打算在你家吃个饭,然后跟你谈谈事!坐吧,有些事不说明白,对你对我都不好!当然最主要的是对你不好!”我看看被放在地上的况某人,拿出烟袋来装填起了烟丝。王半城听我话里的意思不太对,手指搓了搓,赔笑了两声然后不说话了。
“你开个价吧,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给算了?”我将烟丝塞实了,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浮在指尖问王半城。
“既然您都这么问了,那我可就斗胆说了!”王半城看看我指尖上的火,又朝冰女看了一眼,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说道。
“你尽管说,我看看条件合不合适,合适我就给你办了。不合适,你就再提一个!”我将火送到烟锅跟前,将烟点燃了对王半城说。
“照理说,一命还一命,这不过分!”王半城看看冰女,咳嗽了一声对我说。
“你就不问问他为什么丢了性命?”冰女有我在旁,胆气也壮了起来。
“不管为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要了他的命。道中有衙门,城里也有衙门。真的犯事了,自然有衙门来处理。咱们不吵,只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王半城看看我,放低了声音跟冰女说道。
“你杀人的时候没讲道理,我今天带你来,也没打算讲道理!道理这东西,是拿来压讲道理的人的。王半城,你就直说你想要什么吧!我相信世间万物,都有一个价。价钱合适了,没什么不能商量的!”我抽了口烟,先打断了冰女的话,然后又对王半城表明了态度。
“我想,您答应我在我危难的时候,出手救我一次!”王半城倒是很爽快的说了一个条件。
“救你一命,就算赔偿了你儿子一命,这事就这么算了对吧?今后你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是不是?”我不能永远陪在冰女身边,这次我救了她,那么下一次怎么办?我只想着这次能帮她把事情彻地解决掉,一劳永逸。今后她也能大大方方的上街走动,也不会有人四处抓她了。
“那您是答应了?江爷是个爽快人,您爽快我也不赖皮!我这就差人去衙门把案子给销了!”王半城见我答应得爽快,当时就把伺候在门口的管家招了进来。
“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之间的梁子,就到此为止了!”等管家出门,王半城又对冰女拱手说道。冰女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王半城也不以为忤,只是笑了笑,陪坐在我的身边。
“晚上我安排一个堂会,江爷和小姐今晚就在寒舍下榻。咱们一起听听小曲儿,喝点小酒,把之前的不愉快都抛掉。从今往后咱们之间,当做是朋友处,您看怎么样江爷?”王半城说话间,招来一个丫鬟,跟她耳语了几句。丫鬟看看我,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你几位今儿也受累了,回头自有薄礼奉上。至于况头儿的腿,稍后有医生来为他诊治。花多少,都算在我的头上。”跟我说完话,王半城又来到断了腿的差佬面前对他说。
“王老爷客气了,太客气了!”除了断腿的老况之外,其余的差佬一起对王半城陪笑着。
“道中最近来了一个曲艺班子,尤其是那个琴师,一手胡琴拉得真是过瘾得很。我打算今晚请他们过来,为江爷您助助酒兴!”王半城回头看向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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