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城的再度出现,让原本就沉闷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起来。
好在海绵这时候已经走到那孩子的身边,向来很有礼貌的海绵为了示好,特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红色的积木,笑着递到那孩子的手中:
“小叔叔,我教你搭积木好不好?”
海绵说完,特地坐在那孩子的身旁,那孩子顿时兴奋地拍手,两个人乐呵呵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孩子特有的嬉闹声瞬间传来。
我细细观察着海绵和那个孩子的体貌特征,越看这心里便越觉得复杂。
柳新城的基因按道理而言应该是十分强大的,之前的三儿两女,尽管非同一个母亲所出,但每个人和他都能够找到相似的地方,连海绵身为孙辈,都有着他们柳家脸谱的独特特征,然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却截然是另外一种风格。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阿琳,你吩咐厨房多准备几个菜,给海绵也准备两道他爱吃的。”
柳新城尽管面色依旧黑沉,然而这一回说出口的话里,却破天荒透着一丝温情和示好。
“好好,我这就去和厨房说。柳擎,你们先坐会儿。”
梅若琳见柳新城的语气有所松动,于是连忙说道。
“梅姨不必麻烦,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只是,柳擎并没有领他的情,他冷冰冰回绝道,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若不是昨晚我告诉他梅姨孩子的事情,他恐怕根本就不愿意再踏入柳宅这个地方,他之所以特地带着我和海绵前来,为的并非是和柳新城重归于好,很显然柳新城是误会了。
他的声音一时间高了八度,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满:
“柳擎,你是彻底目无尊长了是吗?怎么,难道要我这个老子低下头来求你留下?”
他走到我和柳擎的面前,背着双手看着柳擎,因为情绪过于复杂,他脸上的肌肉抖动个不停,语气是凌厉的,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老年人独有的孤独。
那浑浊眼神里的一抹孤独,让我的心为之一怔。
我隐隐觉察到柳新城内心的变化,于是下意识拽了拽柳擎的衣袖。
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积怨太久,种种过错到如今已经无可挽回,柳擎依旧只是淡淡地说: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父亲误会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急于去更广阔的天空翱翔,只是打拼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依我看,今天你就留下吧。”
柳新城冷冷说道,话语里竟透着一丝亲情的味道。
只是“一家人”三个字,对于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破碎和隔阂而言,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讽刺。
好在相比于大人之间的沉重,孩子之间的氛围却格外轻松自在。
此时的海绵正和那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海绵好不容易用积木搭起一座房子,结果那孩子使坏轻易就推翻了,气得海绵哭笑不得,却还是怜爱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看到这一幕,柳新城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难掩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