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言重了,事情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她们几个一定是……”
魏寒江急忙想辩解,可没等他说完呢,楚兰舟便打断了他,“一定是什么?你是想说,她们几个支支吾吾宁可受罚也什么都不愿意说,一定是不愿意看见我伤心难过是么?”
顿了顿,她又情不自禁的自嘲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心可伤的。”
昨夜里还在同一帐中温存的人,如今连个影子都瞧不见,瞧着架势,倒是像极了当年。
魏寒江迟疑了片刻,单膝跪下,“将军恕罪,魏寒江不敢有所隐瞒。陛下……陛下已经连夜启程回京了。只留下话说,要娘娘半个月后再启程。算算时辰……早已经出了王城,这会儿应该,应该已经……”
楚兰舟下意识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已经是近午了。
司徒耀连夜启程回京了呀。
明明,城里的人不可能无药而愈,明明危机解除处处都有月笙哥的痕迹,可穆宝里被擒之时,月笙哥也跟着下落不明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不是他与月笙哥之间偷偷商量了什么。
就连那位东周七皇子的事情,她也都还没来得及问。
他便就这么甩手走人了。
走的倒是干脆利索。
这里可是南疆啊。他就这么把她给撇下了。
楚兰舟又问魏寒江,“他怎么将你给留下了?”
“陛下说,将军身边需要人护卫。交给其他人……”魏寒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也不放心。”
楚兰舟扯了扯嘴角,是有什么话想说的。
可到嘴的话,终究还是作了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司徒耀的心,比女人的心更难测。
他想做什么,她永远都想不到。
就像从前,她自以为很了解他似的。
到头来,她却是从来也未曾看透过这个男人。
魏寒江不敢说,他说的是这是实话,却也不全是实话。
他的确想留在将军身边,可这也是陛下的旨意。
他说,“从前她带兵时,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若是有你在身边,想来她能安心许多。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你也最能护她周全。”
说这些话时,他满手鲜血,捧着沾染鲜血的硕大蛇胆,装进王德手中捧着的琉璃的瓶子里。
遍体鳞伤。
……
彼时,离开南疆前往西陵的马车里。
司徒耀咳嗽了几声,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来。
王德双手捧着帕子递到司徒耀嘴边,他轻轻摇了摇头,动作迟缓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就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着车厢,便缓缓睡了过去。
脸色煞白,纯色惨白。
与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一衬,整个人都了无生机一般。
王德眼眶红着,却不敢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