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阴暗潮湿,地上铺了几层生硬的干草,空气里散发出一股霉味。
“这大牢就是大牢,怎么无论走到哪里,大牢里的环境都是一样的呢?”沈月痕躺在干草上叹气,倒是不见半点的慌张失措。
正对着墙壁不知想什么的沈月笙沈大夫,闻言回头看了他弟弟一眼,摇了摇头,不予置评。
沈月痕马上就疑问道,“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咱们都在大牢里待一晚上了,没有明天没有未来的,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东西么?”
但沈月笙还是没说话。
月痕终于忍不住,囫囵爬起来便往沈月笙这儿凑过来,“沈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呀。从昨天晚上他们莫名其妙将咱们打入大牢以来,你就一言不发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像你这种书呆子,你一门心思就知道治病救人,碰上多少看不起病的平民百姓,你都是免费赠药的,怎么可能往纳雅王后的药里面下毒?你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呢?”
“辩解就有用么?”回答他的,却是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的颜逸飞。
昨天一起被关进来的,除了沈家兄弟,就是他了。宫人内侍那些,都是后面才关进来的,与他们不是同一批。
颜逸飞此时心中也是心急如焚,他也担心他的姐姐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什么样的处境。
可是,他毫不办法。
昨日他送姐姐回寝宫,没曾想,姐姐人刚一进屋,他便被王宫侍卫给扣住了,直接带到这牢里来,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情。
他更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被关进来,后脚,沈大夫跟二公子也被关进来了。
到那个时候,他们才都意识到事情不对,可也都已经晚了。
到了夜里,王宫里骤起波澜,那振聋发聩的为王后报仇的喊声,哪怕他们身在大牢,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再后来,便是使团的人也被关了进来。
原本空荡荡的王宫大牢,便被他们占了大半的位置了。
那些将他们推/进来的王宫侍卫口口声声说,沈大夫受陛下与贵妃娘娘的指使,下毒谋害王后的性命,又说陛下与贵妃娘娘事情败露,已经潜逃出宫了,根本都不顾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南疆王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什么都是他们南疆人说了算的,这所谓的毒害,压根儿就是捕风捉影栽赃陷害的事,沈大夫辩解又有什么用?
“你说辩解没用,那什么才有用?像我哥这样,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一声不吭就管用了么?”月痕听颜逸飞那么说也生气,“他喊喊冤,最起码能说明,他是真的觉得冤。”
“……”颜逸飞竟然无言以对。
“沈月痕,古往今来,含冤莫白的人在大牢里喊冤的时候,有几个被重视过的?”昨日至今一直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沈大夫终于开口了。
“那些含冤而死的忠臣良将,他们临死时没有喊冤么?有人在乎过呢?有人当真过么?”
“……”月痕被怼的无话可说。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你总比什么都不说来得强吧,什么都不说,不就是等死么?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遇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等他说完,沈月笙便淡淡打断。
“……”月痕这回彻底没了话说,气得又躺了回去,以手作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