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颜姑娘没大碍,只是一时太过激动,气血上涌罢了。”沈月笙这话是对姜雁容说的。
姜雁容听完点点头。
但某陛下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似乎就很不高兴了。还非常嫌弃地瞪了一下沈月笙的后脑勺。
但这一瞪,好巧不巧就被姜雁容逮了个正着。
“噗…”姜雁容忍俊不禁。
某陛下窘。
沈月笙与颜惠风倒是都不明所以。
“没什么,没什么。颜姑娘没事便好。”姜
雁容只好连忙摆手说道。
沈月笙与颜惠风将信将疑,但也没往别处想。
晴雨扶了颜惠风起来,颜惠风喝了口晴雨帮忙递过来的热茶,这才慢慢恢复了力气。
“沈大夫,那,那我们家逸飞现在如何了?”颜惠风紧张地问道,“您说他没有性命之忧了,可他是赴考的举子,今日才刚考完第一科,过两天还要考第二科,您说,他能不能…”
“颜姑娘,我只能尽力保住他的性命,可若是要他过两日便生龙活虎地去参加会试大比,沈某只怕做不到。”
“怎么会…”颜惠风的脸色再次煞白。
颜惠风自言自语地说道,“大考三年才一次,逸飞盼着高中的这一日盼了多久了,若是这次考不成,便得再等三年了…可他有好多事要去做,他怎么能等得了?”
她的焦虑她的心酸,都在她的这番自言自语
当中。
她自言自语的模样,委实令人心疼。
“颜姑娘?”姜雁容还是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柔声劝慰道,“凡事都能好起来的。你,别太着急了。眼下最紧要的,是先让令弟好起来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不是?”
颜惠风仰起脸来,与姜雁容对视着,“哇”地一下就抱住她哭出了声。
某陛下的眼神瞬时就变了,紧张地像恨不得立马上前去将人拉开。
但,姜雁容看了他一眼,朝他摇摇头。司徒耀便没了脾气。
如司徒耀、沈月笙这般的大男人,自动自觉便先出去了。…
门口。
“借身衣裳。”司徒耀忽然说道。
“什么?”沈月笙愣了一下,像是没能听清楚。但实际上,他是以为他听错了。
“借身衣裳。”司徒耀没好气地重复道。
“方才我穿着这身衣裳背过了病人,雁容身子不好,我怕将病气过给她。”司徒耀说道。
“…”沈月笙看他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诧异与不可思议,“…您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
方才他是怕那位颜姑娘多想,才没有说实话。里头躺着的那名赴考举子,压根儿就不是染了什么疾病,是被人给下毒了。
这毒不发时没事人一样,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发作,便来势汹汹,不消多久便会要了人命。
也就是说,这毒,不会立即毒发的,而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再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是有人,一点点下在他饮食与生活用品上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可那个昏迷的颜逸飞身边,只有他的姐姐颜惠风姑娘吧。可若不是她,此时颜逸飞便已经死了。
所以,他也拿不到主意,一切只能等到那位
赴考的举子醒来之后,才能有结论。目前一切都尚存疑点。
“什么那样不那样的,方才朕背了他,万一他蹭了点什么在朕身上,朕再抱了雁容,岂不是要让她受累。”司徒耀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一句痛快话,借不借?”
沈月笙叹气:“…借。”您都这么气势汹汹了,哪儿敢不借啊。
…
里头。
颜惠风哭了一阵,姜雁容拍着她的后背劝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停下来了。
颜惠风抽抽搭搭地说道:“…逸飞这次入京赴考,可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他若是后面两天不能去考,他得多遗憾啊。”
“颜姑娘,我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人保住了,大不了三年后重新考过就是了。”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颜惠风说着,几乎又要哭出来。
“…”姜雁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
想必,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难处。颜姑娘如此在意,只怕也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隐痛吧。
思及此,姜雁容也就不再劝了。
晴雨给颜惠风倒了杯水,寻思着,这位颜姑娘一直在照顾她弟弟,身上只怕也带着病气,他们家娘娘还是不宜与她一直接触,便给姜雁容递了个眼神。
姜雁容想了想,觉得晴雨担心的也是对的,便说颜惠风说,“你先别太着急了,先去看看令弟的状况,我也去帮你问问沈大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
颜惠风点点头,说好,便拿手帕抹了把眼泪,进去了。
王德是与颜惠风错身而过的,这会儿才从里
面出来。
他也是不敢太靠近姜雁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说道,“夫人,方才那位举人公吐了奴才一身。奴才得去找身衣裳换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