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芙行至渡头时,只见窦草根跌坐在石阶上,弓着背,将头埋在袖间,如雕塑般失魂落魄。
她本不想理会对方,可经过窦草根身旁时,却被唤住了。
“你不必去寻了。”窦草根如此道。
从他声音听的出来,此刻窦草根的内心似乎终于有了些悔悟。只可惜,为时已晚。
“寻不寻阿娘,是女儿的事。阿爹既已与阿娘分开,自然是没有必要去寻的。”窦芙气道。
她说这话虽是为了气对方,却也多半是为杨氏感到不值。
若窦草根能早些像今日一般反抗段婆子,保护好杨氏,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事已至此,悔悟又能如何?并不是所有事,都有悔过的机会。
窦草根一噎,却仍继续道:“阿爹知道你在怨我。
但,但你阿娘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那是人牙子是专门贩卖接送的船只,一日千里,追不上的。”
窦芙看向对方。
“所以,阿爹是打算放弃了吗?”她问。
“不放弃又能如何?两条腿怎能跑的过行船水路?况且…”
“况且,阿爹还有未尽完的孝道。你与阿娘早已划清界限,眼下,即便你不去追寻,外人也无话可说。这可真是要多些你那老娘有先见之明,否则你可真是赔夫人又折兵,大大的不值了。”窦芙接着说道。
“你,你怎能这般说…”
“那阿爹希望芙娘怎么形容您呢?这么多年,你倒是尽了你的孝道。可你是否想过,自己可有尽过一点当夫君的责任?还是尽过一些当阿爹的责任呢?
哦!芙娘忘了,您的孝都还没尽完,哪里配得上当一名夫君,一名阿爹呢!”
“你,你…”
“所以,阿爹还是早些回去窦家当您的孝顺儿子吧
!至于阿娘,今后无论是生是死,能否找回,皆与您无任何瓜葛。也请阿爹您,莫要再对阿娘牵挂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