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真厉害,我都被你唬住了!”黄义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他可是半点不信的。半个多月的相处,他对安溪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她是个很务实的人,信口开河这样的事可不像她能干出来的,不过他究竟没深问。

女人从楼上目送着两人离开了医院,在外面又发了会呆,她才推门进了病房。是个单人病房,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旁边守了个年轻男人,鼻梁上架了副金边眼镜,斯文白净。见女人进来后,他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水瓶,整个人海拔一下拔高了不少,是高高瘦瘦的模样。

“白航,你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休息吧,爸这里由我守着。”

“姐,你也别劝我了,夜不好守,我和你一起”,邵白航稳稳坐着,没有打算要动。

看了眼睡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人,女人不禁叹了一口气,由着邵白航去了。姐弟两人说了一阵话,女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脱口要出的话又被她压了回去,神情转换间,挣扎不已。

“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在我这个弟弟面前,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见姐姐几番欲言又止,邵白航忍不住先打破了僵局。他姐是个爽利人,有什么说什么,什么时候变地这么支支吾吾。

女人又是一阵叹息,“有件事我也拿不太准,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爸得了这个病你是知道的,如果他清醒着,知道自己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那该有多难过。”

“姐,你到底想说什么?”邵白航眉头微皱。

女人长舒了口气,也不扯些别的东西,干脆利落道:“我今天见到一个人,爸的病她说她有办法治,只是我并不知道这个人能力如何,所以想和你商量着,问问你的意见。”

“医院专家都说治不好了的病,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人说的话,你觉得可信。我看你最近因为爸的事情着急上火,糊涂了。”

“可是爸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让她试一试,如果她真能治好爸呢!而且我看对方一小姑娘的,也不像是那种匡人的人。”

女人往后说着,越是回想起早上时候,安溪打针手法,那熟练的样子,根本就是身经百战出来的。而且刚刚在走廊处,安溪话语里的自信,流露出的痕迹那么自然。她活了三十多年,看人从来没走眼的。仅凭着直觉,她觉得小姑娘能信。

“骗子都会把自己装得像好人……”邵白航眉头微皱,女人却摆摆手,喃喃道:“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