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戏
接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桑之。
严月时虽瘦弱,但好歹也是个男子,桑之接住他,只觉得手都要断了,落地之后,急忙忙地就将他放了下去。
严月时不可思议地看着桑之,登时有些生气,又有些羞愧,道:“沈姑娘,你…你怎么来了?”语气中不乏嗲怪的成分,听得宁逸轩瞥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声。
桑之原本身体就没有恢复,现在更是觉得手酸,甩了甩手,道:“严公子,你这又是何苦,陈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送上性命。”
虽说他与陈烨的事情,桑之早就知道,但此时被桑之如此大声地说出来,让严月时有些羞红了脸,缓缓道:“也不仅仅是为了他。”
“那你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桑之的语气说不好友善,说不少温柔,甚至是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
这对于桑之来说,极其少见。
严月时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死又有什么不对呢?
他无亲无故,就算是死了,又有谁会在乎?
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严月时的答案,桑之感到有些疲
倦,她生气,仅仅是因为多少人在挣扎,想活下去,他却因为一点苦恼而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着实不应该。
她无法理解,无法赞同。
桑之叹了一声,道:“罢了,下次你若这样,我也不拦着你了。”默了默,道:“回去吧。”
寒风凌冽,严月时身穿单薄,不多时已经被冻得浑身发紫,他哆嗦了两声,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那天之后,严月时没有再跳楼,但也消沉了一段日子,此后的许多天,他才渐渐想明白。
命是自己的,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呢?
桑之回去后,发现身上的一些伤口被扯开,流了一些鲜血,隐隐有些发疼,变得也愈发地嗜睡起来。
宁逸轩瞧着那两人,一个病恹恹的,另一个也病恹恹的,云依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登时丧了气。
看着这两人,生活的希望全没了。
半夜的时候,桑之的胸口忽的被疼醒,醒来便听到心底有声音在冷笑,“沈桑之,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是洛子佩的声音。
她捂着胸口,慢慢地坐了起来。
“一个月之内没有解药,你就死定了。”
“我帮了你。”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是菩萨?大慈大悲?”
“就算你不是菩萨,就算你不大慈大悲,你也应该善恶分明。”
“可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依然有这么多人想让我死,呵,那些人可不是魔,是人,是妖,是神…”
“…”
桑之没有再说话。
她不了解洛子佩,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一步一步疯魔的。
“你把云依裴杀了,我可救你一命。”
“…”
“你不是最怕死吗?你不是为了活着,什么都可以做吗?”洛子佩又笑了两声,道:“你杀了洛子佩,我不仅让你活着,还会帮你杀了玄明真人,这个条件,足够吧?”
…
桑之笑了两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