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么？原来竟是害怕府里传出他和她的闲话么？

楚楚的心疼了疼，道：“我明白了。”沉默半晌，她又说道：“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和他的差距，不仅仅是主仆的距离，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纵然她全心全意地跟着严月时，那又怎么样？别人不过是把她当累赘罢了。

楚楚对着严月时行了个礼，便大步离开了。月月时对着楚楚的背影苦笑了一声，楚楚对她的好，他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他严月时不过是个可怜虫，更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若跟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好过的，他实在…实在不忍心伤害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严月时不过二十又二，可镜子里的他，面容憔悴苍老，丝毫看不出曾经翩翩公子的模样。

遇见陈烨那年，他仅仅十七岁，年轻气盛，也并不知道陈烨便是大名鼎鼎的富商，动不动便与陈烨闹脾气，两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不少的架，但每次都是陈烨求他原谅。

他当时以为两人能够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地过下去，仅仅一年的时间，他的美梦便破碎了。他见到了陈烨的妻子，见到了他的数位面首，便是那短短的一刹那，所有的美梦和信仰，忽然就崩塌了。

明明已经知道陈烨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痴迷不悟？为什么不肯死心，难道仅仅那年他的父母双亡，陈烨第一个为他伸出了援手么？

严月时如此想着，忽的又苦笑起来，这些年他的面部受了伤，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好像爬满了巨虫，他恨这样的自己，所以每次出门，都会打上厚厚的粉，以遮掩住脸上的伤疤。

两年以后，第一次直视自己的伤疤，他只觉得讽刺，比脸上伤疤更丑陋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心啊。

“你后悔么？”空气中忽的响起了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

严月时一惊，猛然站起，哆哆嗦嗦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