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还会发疯吗？”

似月摇头，道：“不会了。”

夜晚时分，孙曼醒了过来，但他失去了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桑之也无法得知他究竟是孙曼还是殷亭，不过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再忏悔再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如星出去找了一番，竟没有发现如星的身影，心中担心不已，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后来云依裴也出去了，桑之留一个人在客栈，她闲着无事，晃荡了一圈，发现客栈大厅上有一个竹蝈蝈，觉得好玩，不由得拿出来把玩。孙曼看见了，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个模糊的身影便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锦衣的少年，容貌俊美，只是皮肤有些惨白，看起来鬼气森森的，他的身后跟着一些模样古怪的人，若是平常人看着，定会吓得半死，可偏偏那时候他万念俱灰，任凭是什么鬼怪，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你愧疚么？你想弥补么？”少年饮了一口茶，笑了笑，道：“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能有源源不断的怨气，我便能给你源源不断的法力，彼时无论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还怕不能解决掉么？

这笔交易，你同意么？

同意么？

…

孙曼听到心底有个声音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那是他做的孽，他应当来偿还，就算此时已经于事无补，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心里好受，他怎么都愿意。可是殊不知，他才般做法，只会令请深圳的居民陷入恐慌当中，而原本吴秉带领着他们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桑之瞧着孙曼的表情有些奇怪，试探性地问道：“喂，你怎么了？”

孙曼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了桑之。

“我…我…”

只见他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一句什么，桑之叹了叹，心想他也算是个可怜人，便将手上的竹蝈蝈递了过去，不料孙曼看见竹蝈蝈，更是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了几步。

他纵然失去了记忆，也不会忘记玩蝈蝈的那张阴沉忧郁的脸，那张脸并非狰狞吓人，相反格外地好看，好看到看一眼都不会忘，可偏偏那张脸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容，诱导着他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