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陆熠看到局座没有反对,这才将郑卫龙的话翻译给海倍特雅士利。
“我反对。”海倍特雅士利摇摇头说道。
摇头的动作乃是全世界通用的肢体语言,戴春风不需要陆熠翻译,他的面色已经阴沉下来了。
海倍特雅士利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
戴春风看向陆熠。
“雅士利博士说,他来重庆工作,为中国人抵抗日本人的侵略而工作,这是个人的事情,并且因为美利坚与日本当前是友好国家,故而,他不希望自己的个人行为被外交层面过分解读,所以,他在重庆的事情必须绝对保密。”陆熠翻译说道。
“我们可以做到保密,只是以你的名义接近霍恩博士打听情况,并不会透漏你现在的情况。”郑卫龙说道。
“不不不,我不相信。”海倍特雅士利直摇头,然后又是一阵激动的叽里呱啦的话语。…
陆熠的表情有些古怪,小心的看了看局座。
“据实翻译。”戴春风沉声说道。
然后,听了陆熠的翻译,饶是向来极能控制表情的戴春风,也是不禁露出尴尬之色。
海倍特雅士利向戴春风控诉‘偷油贼’。
作为戴春风十分重视的特聘专家,海倍特雅士利拥有自己的专属座驾,此外,军统局在汽油这种军需物资十分紧张的情况,每个月给海倍特雅士利配给汽油。
然后,海倍特雅士利便惊奇的发现,汽车的油耗比想象中要高很多。
然后,蹲点守候的雅士利发现了偷油贼,军统局配属给他的司机每天用橡胶管从油箱里面吸汽油,然后将盗取的汽油拿到黑市上卖。
雅士利向电讯处处长魏大敏投诉此事,偷油的司机被调离岗位,但是,海倍特雅士利发现汽车的油耗还是太高,加满油后的行驶距离甚至不如此前司机偷油的时候,故而,他坚定认为偷油贼依然存在,只是,无论海倍特雅士利如何蹲守,这次都没有能够发现偷油贼的踪迹。
“告诉他,这件事我会亲自下令调查的。”戴春风沉声说道,“倘若真的有人监守自盗,我会给博士一个交代。”
“那最好不过了。”海倍特雅士利耸耸肩,说道。
……
汽车在沿江大道行驶。
戴春风一直沉默。
“道三,去电华盛顿,请萧逩查阅纽约州伊萨卡市的《伊萨卡晚报》,看看是否有这么一篇采访康奈尔大学尼格尔霍恩博士的报道。”他忽而开口说道。
“是。”
“另外,通过我国在纽约的留学生搜集关于任安宁的情报资料。”戴春风沉声说道,“重点调查这个人是否真的如电报上说的那么优秀。”
“是。”郑卫龙想了想,说道,“要不要让萧逩搞到任安宁的照片。”
“这个可以有。”戴春风点点头,他冲着郑卫龙说道,“道三,此事涉及机密,你亲自和萧逩联系,注意保密。”
郑卫龙推了推镜片,点点头。
他以前有斜视,受了日本人电刑依然坚贞不屈,痛骂不已,甚至因为遭了电刑,鬼使神差的治好了自己的斜视。
“还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戴春风表情严肃,“回电‘草帽’,请程千帆帮忙打探任安宁的下落,如果找到人,还请设法暗中提供帮助。”
“倘若情报属实,任安宁这等人才正是我方亟需的。”郑卫龙皱着眉头,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局座觉得这程千帆值得信任?”
“这个情报本就是程千帆透漏给我们的。”戴春风沉声说道,“他没有必要欺骗我们,这是一个聪明人,他也不敢这么做。”
“好。”郑卫龙点点头,“我随后就回电‘草帽’,请‘折耳根’帮忙。”
‘折耳根’是出于保密需要,郑卫龙特别给程千帆所起的代号。…
……
郑卫龙下车,由特工人员开车护送离开。
戴春风没有返回戴公馆,而是直接回了罗家湾十九号的军统局本部。
齐伍被深夜电话紧急叫起,紧急来到局本部。
走廊里传来了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齐伍的步伐逐渐放缓,等到他来到戴春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步伐平稳,气息也如常了。
“局座。”
“你先看看这份电报。”戴春风将电报递给齐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