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存钱。
存钱娶媳妇。
这是皮蛋教他的,以后长大了娶媳妇要花一大笔钱的。
“拿好。”于掌柜将香烟递给瘌痢头。
看着瘌痢头跑开了,于掌柜坐在椅子上,利用柜台遮挡外界的视线,他摊开了掌心,展开手中的纸条看。
将纸条塞进嘴巴里,随手拿起搪瓷杯子,灌了口茶水,将纸条咽进了肚子里。
于掌柜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话筒,“要自鸣路十一号。”
电话要通了。
“梅老板啊,是我。”
“老于?”
“对对对。”于掌柜说道,“上回送的瓜子都发霉了,怎么搞滴哦,下回得找补回来。”
“你啊,整天介都是这有的没的。”对方有些无奈,叹口气,“晓得嘞,下回便宜点,你个抠货。”
听得对面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于掌柜拿起搪瓷缸子,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茶水,打了个嗝儿,整个人似乎都通泰了不少。
……
另外一边,李浩拆了香烟,嘴巴里叼了一根烟,点燃了,细细的抽。
帆哥早上出发前,就提前下达了行动令,别动队倘若今日顺利抵达,即刻开展锄奸行动。
目标有两个,一个是陆飞,另外一个是李文彪。
前者是帆哥下了严令,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以回击震慑敌人。
后者是新亚和平促进会法租界委员会委员长,此人是张笑林利用伪政权的‘正当’名义安插在法租界的耳目,专司打探红党、军统、中统等抗日人员相关情报。
上海特情组早就盯上了李文彪,掌握了此人的行踪规律,此次正好一锅烩了。
他方才同帆哥的通话,重点在于南市的寡妇弄以及法租界的居尔典路这两个地方。
或者,真正重点不在于寡妇弄和居尔典路,而是——
南市亦或是法租界!
帆哥倘若没有电话打来,则说明无事。
若是打电话来,帆哥会随机应变吩咐一些事情,他这边会提供南市以及法租界的两处地点。
南市代表李文彪那边,法租界则代表陆飞那边。
帆哥若是确定了某一处,则说明此地情况有变,或是行动取消,或是紧急支援,具体如何安排由一线指挥员临机而定。
最糟糕的就是帆哥下令对两处都动手,那就是紧急命令:
中计了,所有行动立刻取消,倘若来不及取消,迅速切割同行动人员关系,转移、静默!
电话里,帆哥确定了米根在居尔典路的赌档,则说明陆飞那边情况有变。
晃晃悠悠回到货栈,将烟盒直接扔到了外间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