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水声飘然泛起,上游的水似乎又大了,渔夫站在靠岸的水草上,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左房龙却看得入神,将书信盯了一遍,可惜有封泥盖着,没办法看出书信的大致内容,他踌躇一会,决意还是不要打开封泥的好,他犹豫了一会,然后看着被水打湿的信件。不过,能够从中看到一部分细节:
公会晤…宝箱…置于十六…下游码头。
这段残句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意思,房龙陷入了思考,渔夫生怕出事,因此提前将书信和文卷全都放进招文袋内,房龙眼神迸射出怀疑的目光:“宝箱?那是什么东西?”
渔夫没有搭理他,而是把招文袋重新扔回船舱,他拉了拉房龙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客官,不要说这么多了,趁王孔目没有发现,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房龙沉闷地没有说话,举着火把与他返回庭院。
黑色朦胧,子夜时分将来,京城郊外的一条土路上,五六个刑捕司随从押着一个人往前走,他们的目的地就在千里迢迢的沙门岛。
一行人停下脚步,领头骑马的人立步停住,说道:
“原地休息。”
刑捕司的其中几个随从将囚车稳住,在营地上生出了一道火堆,大火将平地映衬地满目通红,终于在漆黑的夜色里看到此人的脸孔。
原来此人是诸葛桐,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当日的威风,而是全身被麻绳捆扎着,如同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鸟儿,披头散发地坐在囚车里。
随从的人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将焰火烧得更旺了些,领头的刑捕司校尉道:“诸葛大人,恕我们无礼了。上面虽然不要我们杀你,可是我却不能让你活着去沙门岛呀。”
诸葛桐脸色一震,抬起眼来,紧盯着校尉,乱发中的视线冷如冰霜,他倒吸了口凉气:“什么,你们说什么!”
“有人说让我们取你的命,回去京城交差!”校尉冷冰冰说道。
诸葛桐没有说话,而是将脸沉了下来,他盯着校尉,隔了一会儿,才缓缓从嘴里道了一句话来,这句话几乎就是反问的腔调:“是?…是不是歌辰?是不是歌辰让你取我的命?”
校尉的脸似铁青,在大火的映照下抽搐着,没人能
够明白其中的含义;诸葛桐手扶着囚车的栅栏,对他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