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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廊的另一处尽头,黑夜悄无声息地覆盖着浓雾,沈公子望向那处地方,一个灯笼在狂风中燃烧着烈焰,随着一声高叫:“沈相大人到!”
沈公子这才收住想法,昂步向着廊下甬道走去。
司隶府的静夜,轻雨细洒,沈相被人搀扶着落座,沈公子则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爹,深夜造访司隶府,是有什么事吗?”沈公子一反常态,他的话语说得极轻,甚至在滂沱一瞬间就没入潮湿的气息。
沈相同样面容大变,他没了晨早时的笃定,刚坐在椅子下就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眼神盯着沈公子,甚是可怖:“亦礼,照这样做,返回泰州,把官银先放回柏川湖中,不日诸葛桐定会带人前来交割。”
沈公子觉得奇怪,明明早上他爹还缓和一些,为什么到现在,竟改变了想法,让自己照办?一肚子疑问的他忍不住问:
“爹,这是为何,你之前不是说这是部落设下的阴
谋吗?当时还没有决定,为何到现在却让孩儿将官银存放在柏川湖中?且不说之前的地洞里已被人发现,就说这柔然不怀好意,咱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一下子不能跟你解释清白,为父心里头有个想法,他不断告诉我此事终会失败,不,我决不甘心!”
他两双瞳仁射出冰如冷风的锋芒,接着说:“事情筹备已久,绝不能让人再次阻碍我们的大业!龙将军如此,他的随从也如此,就连那个左房龙也是如此,有胆敢阻扰我宏图的必死无疑!”
那一双冷风般的眼神燃烧出熊熊恨意,沈涛披发站立着。忽然雨风将窗棂吹开了他鬓上的乱发飞舞,炽雨拍打在窗板上,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电光又至,映出他半张脸庞。
沈公子也被他的言辞吓呆了,他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有过如此之容,惶然剑却止住了脚步,不敢挪动。
“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沈涛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沈公子这时才慌不择路地奔出司隶府外。
雨停了,得不算快,就连北贯州都能闻到这股闷热的雨气消散的味道。
薛府前,一人昂着头看着阴云氤氲,他用手接着刚停不久的雨滴。檐上之前还串起的水帘,现在却变成了缓缓落下的水珠,他屏住深思看了一会花台之景,垂着头走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