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施云彪的追问,容书生没有来得及辩言什么,只顾抓紧时间填满自己的行囊。
“好了,我受够了,你每次有事能不能别那么慌张!”
施云彪一手将他的包袱抢过,生气地扔在地上,把情绪一下展现出来,想以此逼问容书生的情况。
容一奇这时没和他争论许多,他只知道现在追捕的官差孙举三,孙举五就在楼下,当下必须赶快离开,否则一旦拖长,势必会落在他们两个恶人手里。
施云彪则看着他拾起掉落的东西,也不说话,容一奇拿着包袱就往楼门往外走。心里噔的一下,考虑到如果就从客栈前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他脚步又顿时停住,在二楼的厢房内急得来回踱步。
“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彪也实在服了容
一奇,带着斥备的口吻发问。
容一奇只好压低了声音,将孙举三,孙举五这两个人前来捉拿他的消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
他这么一说,并非为了旁云彪解决事端,而是想着云彪能够明白自己,故而说出这番话,希望他能够明白。
“什么!”施云彪腾一下执着太刀,从茶座上跳了出来,气愤地骂骂咧咧:“世间上还真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好,不给我知道还好,要是被我撞见了,叫他们知道我的手段!”
施云彪一怒之下,将绑在腰间的太刀,狠狠地叩在茶桌上,似乎在对容书生强烈证明,施云彪说的话,从来就不是大话,而是沉甸甸,有分量的!
容书生摇了摇头,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做掉他们两个?”
“不行吗?”
施云彪的反问又问倒了容书生,容一奇已走在绝路,人急智生,知道不能用以前那种口吻对待他,所以把想要说的话,在脑海里虚设了一番,才说:
“不是不行,而是他们两个都是北贯州县衙大人的心腹,若是对他们下杀手,不仅是知县老爷会四处追捕你,就连这江湖中的人,都会四处搜索你的消息,让你无日安宁。”
然后补充了最后一句:“再说了,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俩在这,不过是躲一下就过去了。何必舞刀弄枪,犯下血案?”
施云彪被容书生这句话劝住,当下思绪迷离,默然无声地将想要说的话,全都忍在了心里。
其实容书生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因为施云彪从前杀了太多的人,作为杀手本应像自己父亲一样冷血无情。可人家的温暖,使他又时常反思,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显得毫无价值。
没等云彪回过神来,容一奇已收拾好了包裹,连忙用手打开二楼的小窗,顺着窗外望去,思索着能否从窗沿跳下,用来躲避追捕自己的两人。
一眼看向窗外,只见外头风雨大作,昏天黑地的浓雾沿着小山,覆盖直至辽阔的关外平原,他狠了狠心,将包袱背在右肩,纵身朝着窗外一跳!
施云彪还没来得及劝止,容一奇已跃下楼台,砸到了后院的马槽棚顶上,可他依旧忍痛走着。施云彪没了法子,见容书生难得如此大胆,自己畏缩不前,会惹人笑柄,只好握紧太刀,也纵身朝着窗外一跳,两人都摔到马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