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两个卷着朦胧的小卒子,打着灯笼进到里间,敛房中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除了被吹开的白衣,其余和之前的并无两样,狂风哧哧作响,在这等午夜突然起风,连一向沉稳的典狱府卒子都有些犹豫,心头不禁颤动了一下。
房龙究竟到哪里去了?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猜测的事,而立在门旁的两名小卒子则更是疑惑,他们明明听见有人的声音,却为何没有看见人影?
“我说你是吧,大惊小怪做什么?”那个被拉扯进来的典狱府小卒子,连声怪责身后的人。
“我也是怕出事。”
“出事出事!你就知道出事。可知道这什么地方!”
两名小卒子一无所获,只好先退了出去,陷入寂静的典狱府,现在又变得鸦雀无声。
“可恶,差点就暴露了。”
房龙一咬牙,急忙从敛房的房梁上跳了下来,就在巡夜的爪牙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个计谋,才逃脱了被发现的危急。
人已走远,房龙立住身子,朦朦胧胧地看着典狱府的庭院。
可恶,梁皮的尸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实在是没有一点线索,可以找出关于敛房尸首的事,更别提梁皮的原因。
这一切全无苗头可寻。
房龙沉默良久,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他变得犹豫不决。明明说好了要调查梁皮的事,却没有任何发现,看着天空渐渐泛蓝,他知道这时候是该离去了,一推开敛房房门,当下又愣住神色,如若这么一走,怎么能够跟歌辰大人交待?
走也是沉重,不走也是沉重。
算了,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左房龙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他想着将来还有线索可图,狠了狠心,脚下轻功连起三重,一下就越过了典狱府庭院那高耸的
围墙。
残晓已至,天色放白。白虎堂歌辰大人沉着头在内府思考。因为管家老三离开的缘故,这几天有些不习惯,尤其是一个人闷在府里深思,又无人与他谈话,歌辰身心渐感疲惫,一个人但凡再好,也不过是只杯单茶。他身子一起,手执案词,挥了挥官袍的衣袖,迎身走去院落,看着冒着霜露的树枝,分外出神。
忽然,一道身影从他体旁落下,一个带着茶褐色斗笠,披着一身尘色蓑衣的人立马走进他的跟前,向着他平手执礼。
歌辰大人开言:“房龙,我不是让你去打听梁皮的吗?为何又回来了?莫非是知道了什么线索?”
房龙脸上顿时起了一丝晦色,不用谈话,歌辰余光已瞧正了他,与他相交多年,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思?
“我知道了。”歌辰默默地叹了口气,眼睛偏向天边,一只孤鸟缓缓飞过,歌辰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在了这只孤鸟上面,一直看着它飞过阴云。
天气越来越冷了,京师薄雪降下,若有些泰州府的
状况,事已至此,歌辰的线索又再次中断,他用虎口掐紧了手中的案词,想了多时。才装作无事,道:“算了,我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每次只要刑捕司有所行动,都会有此下场。”
房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着头不敢辩驳,歌辰将掐蹂了的案词背回腰身,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只是有些懊恼,这当中究竟是谁充当黑手,每次都先我一步,预知我的计策。。。”
房龙这时才在心里详加推理了一番,然后应声说道:“会不会是有细作进了刑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