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伙计盯着容一奇看了好久,心里想着这些酸腐的书生,一昧好心接济街上的乞丐,算了,自己没理由跟银子过不去,唯道了一句:“呐,你们吃可以,但是不要进去,免得弄脏了我的桌椅。”
“你!——”这句话着实气人,幸好容一奇赶紧拦
住云彪,避免他一时冲动。
容一奇拉扯着他,两人躲在酒肆墙身一道凉棚下,里面铺放着干草和箱柜杂物,云彪累了多天,小腿酸麻,看着一地干草,顺势就挨着干草侧躺半坐,容书生则讲究礼仪,走到箱柜边,当做椅子才肯坐下。
不到一壶茶的功夫,小二就用托盘拿着酒菜来了。
这三两银子本可以买一大桌酒菜来享用的,不过刚才云彪冲撞了小伙计,因此克扣了一些酒菜,现在只有一碟鱼,一只熟鸡,一碟牛肉,两壶酒水而已,容书生向来不计较,于是就没有在意菜量的多寡与少。
云彪已然饿了多时,等酒菜送来时,没有多分纠缠他和小伙计的不快,当下从熟鸡撕下一块鸡腿,拿在唇边干啃着,又快速扒开酒壶塞子,咕咚咕咚地狂闷而进,一阵饕餮,风卷残云全不顾食相难看。
小伙计收下了容书生的钱,就不再针对施云彪了,
他返身走进酒肆,继续煮着炉里的酒水。
施云彪吃了一会,方才记起身边的容一奇,看了看托盘上的酒菜,都被他翻来搅去弄得一塌糊涂,不好再给容书生用膳,只好包着一手油水,把剩余没开的那壶酒递给了容书生。
容一奇望着灰暗沉重的天色,叹了口气接过了酒。
施云彪见他十分沉闷,随口道:“容书生,我吃了你的酒菜,你该不是记恨我吧?”
容书生拔开酒塞,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