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眼前的三个杀手的咄咄逼人,两人已做好准备,杀手见单独出招,无法打碎他们的合力防式,遂急起一刀,像木偶一般一起向着他们攻来,就像并吞腐肉的饿狼一样,将房龙和云彪圈在核心,一把把冷的如冰的横刀交刺,横刀近身,左房龙和施云彪两个一个负责对阵,一个负责击挡,两个攻防互换,鏖战了约有三十个回合,三个刺客此时已是心不可耐,乱刀相博,一心要他们性命,在最后一个交手之时,左房龙和施云彪的阵势突露破绽,杀手见此机会,一刀顺着房龙胳膊之下攻去,左房龙见这招夺命非假,想着躲开,没想到身后正是施云彪的后背,如若这么一闪,自己是可以活命,不过对于施云彪来说,这可是丧命之招,左房龙怒气填胸,抽身用肋下一夹,夹住那人攻来的横刀,幸好是刀刃向下,刀背向上,故此没有伤害到他,那刺客见机想要抽刀,试想一下,巨大的猛抽力劲如果一下拔出,势必会弄伤房龙的胳膊
,可是房龙已有准备,等那杀手握住刀柄,想要抽出横刀之时,他故意一放,肋下夹劲一放,那杀手收劲不住,竟连连后退,另外一个刺客杀手也躲闪不及,一把刀迎身扎了上去,刚好刺中退下来的杀手后腰,两个人撞在一块,滚在山道上,房龙等苦战多时,全身已没有一丝力气,拽起身后鏖战的施云彪,飞身便走,还没等那三个杀手反应过来,遗落在桃林上的,只剩下一道寒风掠过的的冷影,除了茫茫大雾,再无任何人烟敢涉及此地。
杀手则扶起被横刀刺伤的同党,他心怀恼恨,不知何时房龙和云彪又要被这帮冷血无情的人再次盯上,下一回,他们又是否有幸能够脱身呢?一切未知。
淌血的横刀迎着风芒,两人轻步如飞,直朝山上茅屋走去,房龙紧紧拖着还未来得及收刀的施云彪,两人只在眨眼之间便冲上了山道,桃林半山斜着落下一点浅白的月色,正好可以看到桃林半山腰上的灰褐色茅屋,房龙奔迎入内。啪一下撞开屋门,一丝裹挟着油菜花的甜气传来,两人无心欣赏鼻尖的花香,左房
龙因为之前替忍风公子输过一次内功,所以这次死搏到底,也不过是打了个平手,侥幸逃脱性命,也算是老天保佑,等两人渐渐恢复气力,茅屋外的景致已转为橘红,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
左房龙回身把那把夺来的横刀用袖口擦了擦血迹,施云彪则用背挨着墙身,眼睛无力地看着窗外升起的日轮,两人沉吟多时没有说话,房龙忽然开口问他:“话说回来。刚才你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碰上这帮人?”
施云彪说道:“是歌辰大人派了个亲信告诉我的,之前我和小千入了京师,便和他分头寻找你的下落,找了一天,碰不到你,心想着回去了,没想到入夜的时候有人拦着我,他说自己是刑捕司府的人,是歌辰大人让他前来告诉我,说你今晚在桃林有危险,所以我才赶到桃林去,看看到底是否像他所说的那样,果不其然,你真的被这三个杀手围困。”
左房龙用掌托着下巴,瞳仁一沉,细细在心头思索:{歌辰大人为何会预料我在桃林有危险?}
他还没有想出来,施云彪却像是知道他的心思,收起了那把一直握在手上的太刀,走过他的身旁,对他道:“房龙大哥,你是不是在想歌辰大人怎么会知道你有危险?”
房龙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施云彪说的完全正确。
施云彪知道多天来的气氛不对劲,他急忙从脸上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对房龙说:“也许歌辰大人不过是凭直觉,直觉…这回事嘛,有时候还是很准的。”
显然,这说法并不能很好的说服一直阴云密布的房龙,左房龙则摇了摇头作为回应。
“怎么?你不相信?”施云彪努力想化除尴尬,却没想到气氛越来越冷,几乎就像寒雪季节刮过的冰霜一样,那么冰冷,那么毫无生气。
“不可能的,歌辰大人绝不是单凭直觉就断定事情的人,至少,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他这么牵强过。他一定是发现了某些线索,或者蛛丝马迹。”左房龙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茅屋外边,施云彪则跟了出去,两人一边闻着清晨飘来的花香,一边踏着山道上的青
绿,并身走着。
施云彪不解的问:“房龙大哥为何这么肯定他一定是找到了某些线索?”
左房龙停住行走的脚步,用严禁的眼神看着满脸疑虑的施云彪,言辞认真的对他说道:“正如你说的,直觉——”
满山遍野升起了一片炽热的火红色,就连初早的浓雾也被这色调吹散,映入房龙眼帘的,皆是墨山枫树的云景抹彩。施云彪盯着他恳切的眼神,好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眼珠一眨,说道:“不知道忍风大哥,还有小千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房龙继续缓缓地走在山道上,道:“幸好忍风公子命大,京师的御医堂妙手仁心,总算是保住了他的命,说起这件事,真是要多亏小千…”
话语谈到小千,房龙又想起歌辰谈及的那段典狱府命案来,小千是这场盗宝的始作俑者,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现场除了他直接和藏宝阁大臣,以及御林军守将有过交涉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致他们于死地
,可惜典狱府自从大牢里死了人之后,一直就瞒住风声,要到今天上朝的时候才能够知道两人的死因,如果是长刀所伤,则一口可以咬定是小千所为,想到这里,房龙就不敢再想下去,情理之中,歌辰如果也确定是小千的话,他又会怎么做呢?
江湖和律法,真是难以分清,左房龙迷茫在这桃林上,只能轻叹一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