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你多大?”言无纯不自觉是抬高了声音,赶紧看向石碓上,幸而段红迤并没有责备他,立马是压低声音,又问一次,“你说你多大?”
“是屈。”大高个还以为言无纯没听懂自己的发音,便又换了个更不清晰的口音。
“是没到二十岁的那个十七岁?”
大高个被问得来愣住了,一时间脑筋没有转过来,竟然真被考住了:“十七——二十——”
“算了,权当你是十七岁,那你的真名就叫草虫子?”
“草虫子是我的名字,姥爷给取的。”
“名字跟你样貌有些不符呐,我叫言无纯,我爷爷给取的,”言无纯看着他,总觉得他的年纪至少得三、四十了,“你从小就待在这里?”
“一自跟着姥爷,姥爷把我大养。”
这一点倒跟言无纯很像,只不过爷爷是一直给他讲江湖上的事,而他的那位‘姥爷’却一点都没告诉他。
两人几乎全是由言无纯在带动话题,就这么半懂半不懂地聊得一时忘了时间。
言无纯对这位大个子是有一种跨越地域跟体型的感同身受——而后者却没他那么幸运,没能遇上像小瑶子与师父这般的人。
对方倒没有任何一点伤感的意思,只是言无纯一厢情愿的悲情罢了。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安慰大个头时,身旁的石碓有了响动。
最开始只是一点摩擦声,接着便是整个石碓‘吱吱格格’地左右震摆,虽然弧度不大,但看上去就像是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一般。
“乃了。”大块头低声说着,站起身来紧张地望向四方。
“这看天色连寅时都不到,不是说子时嘛!”言无纯也跟着站起身来,但他还没有看到任何人。
“傻子,按规矩是子时,但对一个叛逃二十年的教徒,怎还会给你讲规矩,”段红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石碓顶上落了下来,“你们护好自己。”
话一说完,那条铁链就缠了上了手臂。
言无纯不仅没有抵触,反倒下意识地紧了紧。
“苏虹季,二十多年,教主苦寻你不到,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好好生生安稳当个死人,却不知哪条脑筋出了毛病,竟摆出你的召集令来,是活腻了还是想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