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塔般的巨人突然颤抖不已,嘶声道:“你姓古
?”
“你是“东海天王”?
“你适才对我下了毒?”
他嘶叫着冲进厢房,但却突然跌坐在门槛之上,一双大手,已变得鲜红,他似乎已无力再前进一步。
东海天王全身卷缩在地,他那扭曲得不成人型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狂喘道:“盖大侠…既然来了…又何必蔗蔗掩掩…你虽戴…着斗笠,但自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是…是你。”
“蓬”
地一声,那硕大的斗笠掉落墙角。
一个头顶稀疏、浓眉大眼、留着八字胡须的老者坐在门槛上。
若在平时,他看上去相貌威猛,但此刻却一脸颓败:“我平生与古兄无怨无仇,古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解药给我”。
他几乎哀求的口气与来时的狂妄判若两人。
死亡的恐惧总是令人变得卑微、软弱、骨气全无。
东海天王惨笑道:“是没怨没仇,但是…我们都为
一样东西而来,谁拿了那东西,谁…谁就该死”。
那铁塔般的巨人脸上滑过一丝失望,忙从怀中取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绢,口中陪笑道:“原来此物是古兄所有,现在完璧归赵。”
他脸上本是恐惧之色,此时强笑起来,说不出的难看、滑稽。
黄绢再一次落在东海天玉的身旁,但他并没有去捡,而是狂喘道:“血色天伤”本无解药,盖大侠…你…就…认…命吧。”
“你…你…”
那铁塔般的身体剧烈抖动,死亡的绝望已令他歇声斯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本来应该灰败的脸上,此时却艳若云霞。
东海天王此时已疼得忍不住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但仍狂呼道:“你从外面往里看,每个人都有一个垫背的,“离魂神君”想方设法拉我垫背…。”
“想我“东海天王”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自然也要拉人垫背,否则,死后岂不被人笑话…。”
他狂喘几声,又道:“但未曾想到,替我垫背的居
然是盖大侠,所以盖大侠死后不要怪我,只能怪你自己运气差…。”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变得微弱。
但仍自断断续续道:“失陪…了…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你…。”
倏地,屋中死一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