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元兄弟二人自也没闲着,他二人心思单纯,喜随心而动,胡乱喝骂一气,心中着实感到憋屈,不由跳脚叫道:“岂有此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马爷爷可忍不了啦!咱大伙一涌而上,拼了便是!”
他兄弟二人一向如此,平素自己争吵,定是不依不饶,不可开交,然则真要一致对外,一人打开话头,
另一人便旋即配合的天衣无缝。
马春元起了头,马秋元自然附和:“可不是咋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拉屎撒尿来了,这要还能忍得下,咱这些人就真的颜面尽失,自己找地方撞死算了,还活个甚么劲来?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不错!与龟儿子拼了!日他娘的!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就这么着了,格老子的…”这声音也不知是孙承宇还是孙承旭的,反正现场很乱,真个就分不清是他二人中的哪一个。
“对头!对头!格老子的,大道理老子们说不来,拼命还不会么?最近哈,老子总嫌活的够了,这条烂命,不要也罢!拼就拼啰!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拼了!拼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谁怕谁来?杀…”
“杀…”
…
喊杀一片,云鸣凤与任飘雪对视,心情绝对复杂,
按理说,他二人正值年轻气盛,逞一时之勇上去与敌决斗,那自在正常不过。
然则,他二人此刻心中却是一般矛盾,这一对视,二人都知对方担忧,真拼起来,就己方这些人,经过了数场剧斗,人员损失惨重,幸存下来的,伤患又多,情势自然非常不利,倘若真个要拼,敌方势力全盛,两下对比,说不好听的,能保个不全军覆没都算是好的了。
可是不拼,形势逼人,已容不得他再想其他,真个就马秋元说的,敌人都骑到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退路?
再说,真要屈辱求存,岂不真叫敌人一口说中,将堂堂中原武林尽数看得低了?真到那一步时,即便敌人不杀他等,他等自己也再没面目存活于世,那样一来,岂不真如敌人讥讽,丢人现眼到了家了?
进退维谷,当真令他二人心忧难平,这一刻,他二人心中皆是一般,都觉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虚脱般的力不从心。
场中乱极,血战一触即发,正道这边,怒火已不可抑制,好多人已在摩拳擦掌,佩剑者长剑出鞘,使刀者各种刀已攥在手中。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悟了陡然转身,双手合十依旧,庄严肃穆颂道:“阿弥陀佛…”
声音听似不大,然则一入各人耳中,便如醍醐灌顶,又如梵音灌脑,各人心头一震,再看他时,竟自生出错觉,便仿佛是见了一尊宝相庄严的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