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少岳一阵冷笑,犹如十八层地狱的恶魔泣哭一般,只叫人听了不寒而栗,遍体生寒,若是有旁人在场,只怕会吓得当场昏厥。
他这一笑过后,眼见仇天林已然抹去泪水,毅然决然地站将起来,那充血的双眼中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是了!这才是我仇家的好男儿,好…”
一连串的好字一出,扶了仇天林,父子相依蹒跚而行,勉力拽起为自己打翻的座椅,颠巍巍地各自坐了。
沉闷,死一般的沉闷,“呼哧呼哧”的吸气声响个不停,父子二人都在平复自己的心绪,以致这急促的吸气声,听来格外的刺耳,好似室内的空气,迟早会被这父子二人吸尽了般。
“照你这般说,凶手是谁便不得而知了么?那现场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比方说可有凶手尸
体或是什么遗留痕迹与物件?”
死寂般的沉默许久,仇少岳率先询问出声。
“唔…”
仇天林唔了一声,显然又已陷入沉思,只见他痛苦不堪地眉头紧锁,数次都是欲言又止,那日所见,再次涌上脑海,血腥恐怖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于脑中从头至尾过滤了一遍,这才嘶哑着声音,咬牙切齿,悻悻说道:
“启禀父亲,事实确是如此,孩儿那日一见那血腥残酷的场面,心都碎了,你知道么?二叔他…”
他说到此处,胸口不住起伏,鼻孔中嘶嘶有声,痛不欲生之下,哽咽着竟是又说不下去。
“傻孩子,为父岂有不知?你二叔的死,为父和你一样难过,换了是为父亲见,只怕是比你还要不堪。
唉…!只是…只是他死都死了,我们再有伤心,又有何用?你二叔的仇终归还是要我们去报的
不是?”仇少岳极力克制,温声细语的劝慰道。
他深知仇天林做事谨慎,从不半途而废,即便当时他再怎么悲痛欲绝,这搜寻线索一事,他自是不会想不到。
现下,他既这么说了,现场多半是找不出半分痕迹,自己二弟这仇,若要报得,势必是难如登天。
他这般想倒是半点也不差,知子莫若父,当真不假。那日,仇天林先是扑身他二叔尸身,一番痛哭,后又恭恭敬敬将仇少槐那滚落一边的头颅捧起,与尸身缝合在一起,跪地连磕十八个响头。
这才猩红着双眼,将偌大密室仔细搜索了不下十遍,愣是没发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心想着此处不宜久留,须得尽快赶回,将消息告知自己父亲,这才一步一回头,万般不甘地出得密室,自外面将室门关闭,又寻了些枯枝乱叶,将室门掩盖,这才头也不回,心急火燎赶将回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