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斛莉靓闻声,立即下床赶去开门,只见门口伫立着一个黑衣大高个,一手提着浅褐色的竹编茶壶箩,一手端着一个普通的白釉茶壶,模样虽显滑稽,目光却很是凌厉。
来人不是三秋叶,还能是谁?
“这时晨…他怎么又来了?”斛莉靓见天色昏暗,不禁疑惑地问道:“叶公子,你怎么又来了?”
三秋叶的到来,虽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斛莉靓的意料之外,毕竟此刻时晨已经太晚了,一般来说,应当是就寝的时间,她刚刚正想脱鞋上床休息,结果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差点让她以为是幻听。
“我看到洛医师在药方上注明了需要早中晚各煎服一次,就顺便把晚上的也弄好了。”三秋叶一边回答,一边迈过门槛,随后把两个壶都放在了桌上。
“那洛医师有没有注明这一副药需要连续服用多久呢?”斛莉靓忙追问,心道:“难道他打算一直帮我煎药吗?”
“他写的是三日后复诊。”三秋叶一面将汤药倒入新的陶瓷碗中,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
“如此说来,这三日都要麻烦叶公子你为我煎药了?”斛莉靓行至桌前,捧起了那满满一大碗温热的汤药,一嗅到令她反胃的浓重苦药味,不禁秀眉一蹙,暗中忖度道:“若我直接告诉他不想喝这药,他会应允吗?”
“说不上麻烦,煎药这种事,我以前干得可多了,有经验,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三秋叶坦诚地回答。
“叶公子以前经常生病吗?”斛莉靓立即故作十分好奇,心道:“还是先试试能不能岔开话题吧。”
“不是,只是经常受伤而已。”三秋叶感觉两腿酸痛,立马坐下来休息,心中感慨道:“不使用轻功跑来跑去的,还是太累了些,下次若是还有这种苦差事,我还是试试看能不能拒绝主人吧。”
“经常受伤?严重吗?”斛莉靓微微蹙眉,关切地问道。
“都过去好久了,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三秋叶满不在乎地回道,看斛莉靓一直捧着药碗,却迟迟没有下口,眉头不由得一皱,冷声道:“斛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斛莉靓顿时呆若木鸡,无话可说,心道:“他怎么老惦记着这茬呢?”
见三秋叶盯着她的目光无比犀利,表情中明显透露出不悦,斛莉靓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觉得跟他没有共同语言,更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拿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屏住呼吸,把这一碗汤药硬生生地往嘴里灌。
“哐当!”
突然,陶瓷碗脱手而落,黑褐色的汤药将浅色的绣花鞋染成了深色,沾着褐色药渍的白色陶瓷碗当场裂
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