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澹台宁月眸光一闪,眼角蓦然上扬,戏谑道:“难道妹妹从未想过让尘儿成为嫡长子,继承摄政王之位吗?”
“嫂嫂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再者,摄政王不过是长兄赐予的一个称号,有名无实罢了,伟岸说到底只是个宰相,您又不是不知道。”刘流萤面不改色,从容应答。
“也是。”澹台宁月垂眸扫了一眼纤纤玉手上带着的碧玉扳指,若有所思,旋即嫣然一笑道:“我差点忘了,承儿只有不到三年便要行加冠之礼,到时候摄政王之名便会收回。”
见刘流萤默然不语,澹台宁月忽而秀眉一蹙,继续道:“不过这一朝宰相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无摄政王之虚名皆无妨,妹妹你真放心扆卿将宰相之位传给那与你无有血亲之人吗?”
刘流萤收回飘离的思绪,淡淡一笑道:“嫂嫂说的是风儿吧,他虽与我无有血缘之亲,但他既为伟岸之子,而我为伟岸之妻,自当视如己出才是。嫂嫂若是有所担忧,不妨直说,无须拐弯抹角。”
“这回倒是嫂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妹妹见笑了。”澹台宁月投以更为真诚的笑容,略表歉意。
“嫂嫂不必自责,其实您说得也没错…”刘流萤神色瞬时黯然,随即感慨道:“我原本以为风儿太过消沉,不思进取,担心他将来若是继承了伟岸的位置,没有能力辅佐承儿,起先我是想过让尘儿取而代之的。”
稍微顿了顿,刘流萤敛去黯然的神色,眼底闪过几分欣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继续道:“可现在的风儿已经变了许多,既懂得为伟岸分忧,又有了一定的进取之心,只要学识方面再精进一些,将来也不会太差。伟岸的位置,还是交由风儿接替吧,我只求尘儿能够生活得开心快乐。”
语毕,两人双双沉默良久。
…
集市外不远处的一处僻静小道上,扆薇爱一行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扆府。
斛莉靓紧跟在“扆微风”身后,一双光彩黯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扆微风”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以至于压根没注意到路面上冒出来的一个碗口大小的土坑。
“哎呀!”斛莉靓脚一崴,身子径直向扆薇爱扑去。
“干什么啊!”扆薇爱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下意识地大吼一声,立即闪开,让斛莉靓直接跌到了地上,心道:本宝宝忍你很久了好吗?不要再惹宝宝,否则…哼哼,有你后悔的!
“抱歉,小女子方才崴了脚,一不小心才…”斛莉靓扫了一眼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血印来的手掌,又看了破烂的裙摆下露出的有些红肿的脚踝一眼,才抬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扆公子,你能原谅我吗?”
“三秋叶!”扆薇爱瞥了一眼地上的土坑,不想与她废话,直接喊了一句。
“在!”三秋叶立马出列,抱拳,战战兢兢的,心道:奇怪!主人突然叫我干什么?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