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价格史密斯实在是无法接受,虽然他们公司在印度的工坊,拼了命地压榨那些印度人原本就不多的薪水,但最终也只能将成本做到三百三十文每匹布,二百四十文出售的话,实在亏得太多。
于是史密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由于走得太急,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随风飘来的言语。
“这洋人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居然想跟赵大人唱对台戏,我等也是大明子民,如何会为虎作伥?”
“钦州伯卖的布才三百文,这印度布原本品质就差,二百四十文收,也未必有得赚,看他是老客才想收他的,没想到看他这样子,我这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
“这洋人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两月之前赵大人曾提醒过他,不让他来此卖布,谁知这洋人偏偏不听!”
在钦州城里撞得满脑袋包的史密斯,突然想起了刚刚兴起的飞马岭商业区,那里客流量大,猜想或许那
边的布行给价能高一些,于是史密斯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匆匆带着手下赶到了这里。
结果史密斯没想到,他接连走了几个布行,给的价格都跟城中差不多,都在二百三十文上下浮动,及到这一家布行,掌柜直接给到了二百文的价格,折腾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心气早已不顺的史密斯终于没能忍住怒火,直接便跟布行掌柜吵了起来。
史密斯未尝不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内心的一股邪火实在难以发泄,气愤之下,积累了一整天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一连串的脏话如潮水般地倾泻在了这可怜的布行掌柜身上。
史密斯身后的那两名白人壮汉脸上也露出了凶恶之色,面色不善地瞪着眼前的布行老板,其中一人更是掏出腰间的一把短匕,在手里不断把玩,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那掌柜和史密斯吵了半天,心中也觉晦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轻率,这么吵下去,最终只会影响自己店铺的生意,他这一旦想通,当即便拿定主意,也不
理史密斯等人的叫嚣,转过身去,返回自己的店铺,再不搭理这几个在门前叫骂不休的洋人。
没了对手,史密斯在门前又骂了半晌,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
赵无忌皱着眉在一旁看着史密斯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喝骂,他想了一想便低声吩咐商敬石,“让这些百姓散了吧,叫他们别聚在这里,这些洋人穷凶极恶,都是杀人不眨眼之徒,万一动起手来,出了人命可不好。”
商敬石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他就带着几个亲卫,上前将周边围观的百姓们一一驱散开去,赵无忌走上前去,站在史密斯的身后问道:“史密斯先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愤怒?”
史密斯讶然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身后是钦州伯赵无忌,他挥着手臂,大声咆哮道:“赵,你们大明的商人实在太奸诈了!上个月一匹布还给我四百文的收购价,才一个多月,收购价就掉到了二百文!他这是在趁火打劫!我绝不会放过他!”
“哦?你们二人可有交易契约?在其中约定他要以四百文收购你的布匹?”赵无忌不急不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