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辩论
杨广把辽地之事着落在了宇文述的身上,一副辽地若沦陷,你也活不成的架势。别看宇文述陷害同僚的时候花样百出诡计层出不穷,可是要他处理国家大事的时候,他却腹中空空脑袋嗡嗡,完全显不出应对之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急忙道:“陛下,我们可以集结大军讨伐契丹和奚族,只要天兵一到,那些跳梁小丑自然都束手就擒了!”
杨广眉头皱起。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突然从门口传来,“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众人不由得朝门口看去,只见头戴金凤冠身着飞凤宫装的萧后大步进来了。赵永和宇文述赶紧下拜行礼。萧后朝杨广盈盈一拜:“臣妾拜见陛下!”杨广道:“御妻不必多礼。”萧后谢恩站起,对赵永、宇文述道:“尔等平身。“两人谢恩,站了起来。
萧后没好气地质问宇文述:“丞相大人,你先前胡言乱语推荐了个张超,结果弄得辽地局面大乱不可收拾,难道还要胡言乱语坏了国家大事不成?”
宇文述心头一惊,连忙道:“娘娘明鉴,先前微臣确有识人不明之处,然此时此刻除了调派大军征讨叛逆之外,已经别无善法!如今形势万分急迫,耽误一天时间,叛逆声势便壮大一分!若等他们攻取了辽东郡,那是贼势大炽,再要剿灭可就难了!”
萧后冷笑道:“那本宫倒要问问,调动大军所需的资金粮草却从哪里来?如今国库空虚,而且四方盗贼蜂起,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调动大军去平定契丹人和奚族?我听说丞相大人家资颇丰,若丞相大人能够把家产捐出来作为军资,那倒是可以调动大军的!”
杨广听到这话,十分心动,看向宇文述。宇文述心惊不已,要他拿出家产那岂不是要了他的老命,慌忙拜道:“陛下明鉴!老臣为官以来清廉自守两袖清风,哪里,哪里有多余的家资可以赞助大军出战啊!”见杨广脸色垮了下去,连忙又道:“不过国家有事,老臣岂能坐视,老臣愿将这些年积攒的俸禄和陛下的赏赐全部捐出赞助大军!”
杨广脸色少霁,没好气地道:“那点钱财还
不够塞牙缝的。你自己留着吧。”宇文述听到这话,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杨广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如今辽地局势紧张!该如何是好啊?”
萧后道:“陛下,臣妾都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广大喜过望,急声道:“御妻若有妙计就快快说来!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萧后应了一声,道:“臣妾以为,要解决辽地局势并非难事,先前契丹人和奚人是谁降服的?而辽河以东鸭绿江以西的千里之地又是谁打下来的?”
杨广心头一动,喜道:“对对对!辽王张浪勇武绝伦,他若返回辽地,定可稳住辽地局势!”宇文述则大感震惊,不假思索地便反对道:“不可啊陛下!所谓纵虎容易缚虎难!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张浪软禁在江都,若是将他放出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了!”杨广听到这话又不禁犹豫起来。
萧后道:“丞相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那辽王张浪不过就是陛下的臣子,怎的在丞相大人的口中
却变成了如同异族敌人一般?再者,辽王坐镇辽地以来,可有什么不遵陛下的言行吗?我看在众多放缰大吏之中,可也没几人比辽王表现得更好了!”杨广不禁感到萧后所言有理,点了点头,感觉有这样一位忠勇大臣不用,实在是荒唐透顶。宇文述面对萧后的话,有心反驳,却根本无言以对,毕竟他一直以来用来攻击张浪的都只是莫须有的罪名,还有就是利用了皇帝忌惮张浪盖世武勋这一点罢了。然而此时辽地的紧张局势已经压过了这一切,他的话语在辽地如火军情面前就变得苍白无力了。
杨广决然道:“御妻所言极是!辽王张浪并无任何不法言行!如今辽地局势眼看糜烂不可收拾,必须立刻让张浪返回辽地稳住局面!”萧后立刻道:“陛下英明!”宇文述见杨广决心已下,虽然心中恼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了。
杨广对赵永道:“立刻传旨,撤去禁军,令辽王张浪立刻返回辽地稳定局势!”赵永躬身应诺,便准备离开。
宇文述急忙叫道:“公公且慢!”杨广见状
,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宇文述朝杨广抱拳道:“娘娘所言十分透彻,陛下的决定也十分英明!只是老臣有一点担心却不得不说!陛下,娘娘,似辽王这等人物,如同猛虎雄狮,被如此软禁与江都有些时日,难道不会心生怨愤吗?”杨广心头一动,皱起眉头来。
萧后道:“据臣妾所知,辽王一身武艺罕有敌手,手下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若他真的心有愤恨,早就帅人突出重围而去,怎可能还心甘情愿被软禁于辽王府中?此足见其赤胆忠心,陛下不可再有所怀疑了!否则不仅辽地局势难以收拾,也真的寒了忠臣之心了!”
杨广不禁大为心动。萧后见杨广还未决定,又道:“陛下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可设下酒宴宽慰于他,也可借此观察他的反应,相信届时就可以打消陛下的疑虑了。”杨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就这么办。”随即对赵永道:“传寡人口谕,撤销辽王府外的禁军,宣辽王今夜前赴行宫赴宴。”赵永躬身应诺,快步去了。这时宇文述再无阻拦之词,心
中郁闷到了极点。杨广又想起一事,叫来一名内侍,道:“传令禁军,把高丽的使者给我抓起来,听候发落。”内侍应诺一声,急奔而去。
宇文述回到府邸,宇文化及和王君卓同时迎了上来。宇文化及见父亲脸色不好,心中惊疑起来,问道:“父亲,出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宇文述颓然坐到椅子上,喃喃道:“功亏一篑!真是功亏一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