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跑到刘宅大门之外,刘宅大门紧闭,宅内一片安静,显然二姨太的尸体还没有送来。他走到檐下深深吐纳数次,待呼吸顺畅之后,才抬手拍门,过不多时便有下人来开门了。刘员外夫妇先后自尽,他都来过刘宅调查,刘宅上下无人不认得他,见沈捕头来了,开门的下人显然有些惊恐,战战兢兢道:“沈...沈捕头,有...什么事吗?”
沈初九问道:“管家在吗?”
“管...管家?”刘宅的下人在那里急剧地想着,半晌之后才说道:“...原来的管家被二夫人撤了,新管家是两个月前来的,是二夫人的舅舅,此时正在屋里睡觉呢!”
二夫人的舅舅?这下更好办了。沈初九说道:“带我去找他。”
刘宅的下人支支吾吾的,不答应也不拒绝,双腿打颤却更厉害了。
沈初九笑道:“管家罚你,你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可我罚你,不仅会让你掉了脑袋,还会让你留臭名于
万世...你怕谁?”
那下人双眼瞪得老大,几乎要哭了。
沈初九知晓自己的话说重了,忙摆摆手,“别害怕,骗你的,若你无作奸犯科之事,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带我去见管家,我会告诉管家是我强迫你的。”
“哦...哦...”那下人连忙应了两声,连思考都不敢了,赶紧将沈初九迎进宅内。
按礼说来,管家属“下人”,应住在倒座房或者是后罩房这类偏房,可刘宅的管家却住在东厢,这可是“少爷”才有的资格,显然刘员外死后,二姨太独掌大权,刘家已彻底乱了套。
那下人领着沈初九来到一间屋子前,抬手轻轻拍门,一边轻声叫道:“管家,沈捕头找您。”
并无人应答。
那下人又拍了拍门,讲话声却仍是轻轻的,“管家,沈捕头找您!”
仍是无人应答。
沈初九向来恪守礼节,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那些有恃无恐、不成体统之人、之事,若是君子为“道”而打
破传统,他会拍手叫好,但若是小人为一己私欲而恬不知耻,他便深恶痛绝。管家原本便是仆人,不过地位较高而已,现下却大摇大摆地住在主人的房间;饭后午休应在半个时辰左右,而现下已未时末刻,管家却仍在屋里睡大觉。
他难以忍受,抬起手用力拍门,直将木门拍得“当当”作响,那木门摇摇晃晃,几乎要破裂摔倒。那下人吓了一跳,赶忙抱住他右手,一边哭丧着脸说道:“沈捕头,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