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总是藏在细节
方才沈初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依凡做女子活,自然也见到了吴依凡手中的那枚绣针上下穿梭,而后不小心刺入指尖,又不小心流出鲜血。
他在意的并不是吴依凡被绣针扎破了手指,而是被扎破手指的过程。
吴依凡本欲将绣针自下而上穿过绣帕,只因手法不纯,加之思绪不稳,绣针穿过绣帕时没有掌握好方位和力道,径直刺入了把着绣帕的左手食指,她惨呼了一声,丢掉绣针放下绣帕,指尖便有鲜血流出。
正是这一过程,让他吃了一惊,因为他看到,绣针插入指尖之后,指尖并未流出鲜血,反而是绣针拔出后,鲜血自伤处流了出来,越凝越大,直到变成黄豆那般大小。
他便由此而联想到了陈忠恕与刘发财的死相,两人俱是因胸口插入银针而死,可陈忠恕胸前有一块巴掌大的血迹,刘发财胸前却仅有插入银簪的那一圈有些
许血迹。
为何会有如此区别,难道是因为两人年龄不同?亦或者是体质有所区别?
这样思考着,沈初九伸手从吴依凡腿上的绣帕上拿起绣针,然后轻轻插入指尖,只见丰满的指尖随着绣针的插入而凹进去一小圈,绣针已然刺破皮肤,却并未有鲜血流出。
他保持着如此姿势片刻,看伤处的确无鲜血流出,这才拔出绣针,鲜血登时流了出来。
他的双眉拧得更紧了。
景凤见他如此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夫君,怎么了?”
沈初九却好似没听到那般,望着指尖的血珠越凝越大,直到那血珠饱满得不能再饱满,摇摇欲坠的时候,他忽然站起身子跑了出去。
景凤一愣,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吴依凡搂进怀中,轻声安慰道:“妹妹乖,不哭,就这么点小伤,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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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堂。
陈随润吃罢了午饭,正在自己房中小憩。人到中年,不得不养生,他便尤其看重饭后的小憩时光,内宅的下人与学徒们都知道,这个时间点是不能来打扰的,可今日却偏偏响起了敲门声。
“陈大夫!”
陈随润听出来了,是沈初九的声音,且这声音急促,似乎有要紧事。他虽然喜欢沈初九,可毕竟与沈初九非亲非故,平日里帮沈初九一些小忙,他倒是毫不介意,现下正是休息的黄金时间,他却不愿意去搭理了,便佯装没有听见,继续闭眼躺在床上。
敲门声却是越来越重了,沈初九的喊声也越来越重了。“陈大夫!陈大夫!!”
陈随润被吵得睡意全无,只好坐起身子,瞪着眼望向门口,心中暗骂道:那帮混小子干什么去了?老钟呢?他难道也不懂事了?
门外,沈初九依然用力拍打着木门,“陈大夫!!
!”
陈随润终于无法忍受,只好下地穿鞋,走去开了门。
沈初九见到陈随润便立时说道:“陈大夫,我有急事请教!”
陈随润拧着双眉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事?”
沈初九好似并未察觉他的神情,立时抬起左手食指伸到陈随润眼前,陈随润见到他指尖留有血渍,便随手将之抹去,哪里知道,抹去血渍之后竟再无其他。他怒上加怒,“究竟什么事?”
沈初九道:“我发现一件事,我若以细针刺入皮肤,鲜血并不会流出来,反而是在拔出细针之后,伤处才会流出鲜血,陈大夫,这是为何?”一边说着,他右手捏着那枚从家里拿来的绣针提起,再次刺入左手食指,过得片刻之后将绣针拔出,鲜血流了出来。
陈随润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故意将绣针插入指尖,过了好些时候才将之拔出,他不禁想到: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