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凤接过绣帕,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初九,沈初九才说道:“辛苦你了。”
吴依凡登时抬起头,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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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上床之后,景凤抱着吴依凡睡在靠墙的内侧,沈初九躺在外侧。想起没能从六爷口中套出什么,他便有些遗憾。夜深人静,乐宇达与陈老二的话此时正回荡在他耳边。
人生之路看似简单,只需一头走到底便可,可在行走途中周边有多少吵嚷多少黑白多少诱惑多少无奈?如秦妈妈之死,又如今日那年轻男子。他事事想管,到最后却发现事事都管不了,秦妈妈那事已经尘埃落
定了,倘若自己今日要帮那年轻男子,该如何帮?径直塞给他一两银子吗?他是会感恩戴德大赞我的恩惠,还是将我的给予视作理所当然?若是将我的恩惠铭记在心,再之后呢?他为妻子买了药,是否还会惦记着在赌坊输钱一事?
他暗自叹了口气。
这些毕竟都是身外事,思虑过一阵他便放下了,令他最为耿耿于怀的还是六爷。今日前去赌坊,他本是去打听罗贤腹有无在赌坊熔银做针。他知晓赌坊的人精明,所以才迂回着想要伺机问话,可哪里知道,六爷竟精明至此?自己不过暂露一角,他便已见到了海下的波涛汹涌!对方机智如此,自己究竟该如何查问?
他又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尚未落定,他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顾大章!
顾大章刚刚中举,正是春风得意,此时去赌坊小玩两把也在情理之中,且他与顾大章交往不密,六爷必然不会怀疑,尽管如此,以顾大章之古道热肠,必定
肯帮这个忙!
翌日一早,吃罢早饭,沈初九正要出门去找顾大章,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站在门口转过身与吴依凡说道:“今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好好跟着姐姐学女子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晃了晃,又道:“这块手帕我先拿着了。”
吴依凡脸颊通红,笑得很是开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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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虽不是大户人家,至少衣丰食足,住的也是三进大宅。近日顾大章中了举,顾家的大门几乎要被敲烂了,有上门提亲的,有前来套近乎的,更有甚者拉出了十年前的小事试图引起顾大章的重视。顾大章最近是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