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街不愧为玉华街,街道宽阔干净,两旁店铺林立,挂在店门上头的匾额大多豪华靓丽,黑底庄严金字大气。
离开刘宅数丈之远,乐宇达终于开口了,“初九,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很好,但也不要时时处处都做好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天下当鞠躬尽瘁,至于他人家务之事,你还是少掺和为好。”
沈初九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嘴里想答应,大脑却不愿意开这个口,所以走了五步之后,他仍旧没有答话。
乐宇达叹了口气,“初九,你是不是...仍旧因秦妈妈之死而心有芥蒂?”
沈初九点了点头,承认了。
乐宇达道:“今日之事与秦妈妈之死相比,虽轻浅,却更复杂。”
沈初九忍不住了,驳道:“哪里复杂?不过让刘员
外的妾室子嗣明白实情而已。”
乐宇达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两眼半眯虚望着前方:“你以为他们不明白?”
沈初九愣住了,怔怔望着乐宇达,脚下仍旧不停。
乐宇达叹道:“士农工商,商为何垫底?因其投机取巧刁滑奸诈,有个词你必定听说过,无奸不商。他们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家大业大,妻子成群,好,也不好。身为家中中流砥柱,自然如登春台,但底下的妻妾也好,子女也罢,却不一定有多幸福,不仅得到的关爱少得可怜,还要相互勾心斗角。你知刘夫人淳朴善良,难道我就看不出吗?可人善被人欺,她穿着如此朴素,不仅是自己不在意,还因刘员外妾室的逼压,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绫罗绸缎?克勤克俭如陈老爷之发妻,穿在身上的衣服虽简单朴实,用的也是上等的布料,而刘夫人身为刘员外正妻,穿的竟是布衣。”
沈初九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乐宇达道:“你可知晓为何刘员外的妾室子嗣要说
‘是刘夫人和管家通奸怕被发现,这才合伙杀死刘员外’?不是我揣度人心,这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借口而已,目的便是为了刘员外的家产!”
沈初九吃了一惊,两眼直了。
乐宇达却是风轻云淡的,“刘夫人在书房也说了,刘家的事一直有二妹、三妹负责,刘员外的两位妾室何敢绕过刘员外夫妇紧握大权?不过摸透了人心而已,刘员外心不在此,刘夫人又温良恭谦,刘员外在世时,虽然不掌大业,但毕竟是刘家的主心骨,她们尚不敢放肆,现下刘员外去了,刘家上下便数她们二人最大,其余人如何敢反抗?初九,你若不信,我们来打个赌,明日一早便会有刘宅仆人来报,刘夫人自缢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