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凤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天下人成千上万，无论他人如何，我沈初九绝不会辜负你。

她眼眶一热，轻声道：“我记住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别人的口舌。沈公子你能力出众智勇双全，又生得如此俊美...知县大人、陈大夫等等吴县德高望重之人对你观感极好，想来你的未来是极其光明的，所以我考虑着你若是娶我为正房，必遭人口舌...而吴姑娘冰清玉洁...她生性善良却命运坎坷，所以我想，让你娶吴姑娘做正房，一来往后不至于受人口舌，二来...我也好更安心地陪你左右...”

沈初九轻声道：“你真的能更安心吗？”

是啊，我真的能更安心吗？从此往后便有人要与自己抢夺沈初九身畔的床位，真的能更安心吗？

她不说话了，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可这毕竟是最好的结局...我若嫁你做正房，只怕谩骂声如山如海，我会坚持不下去的。”

此话倒是千真万确。沈初九叹了口气。

景凤强作欢笑道：“这样对吴姑娘也好...柳大哥这般伤她，她若是能嫁给你，余生必定幸福。”

沈初九道：“那你呢？”

...景凤再一次无言以对。是啊，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一份爱，若是仅有一妻，那颗心那份爱便全是妻子的，但若是多了一妾，难免要分一份感情出去。况且吴依凡才是正妻，她仅仅是妾室而已。

沈初九揽住她的纤腰，温言道：“景姑娘，你说的对，娶吴姑娘为妻，娶你为妾是目前看来最正确的选择，但你也不必担心，即使我娶了吴姑娘，往后我只会更爱你。”

景凤心头一暖，却是问道：“那吴姑娘呢，你要辜负她吗？”

沈初九笑道：“你还关心别人呢？”

景凤登时闭上嘴，在昏暗中望向沈初九，殷殷切切。

沈初九柔声道：“自然不会辜负她，这个主意是你

想出来的，我若是辜负她便也是辜负了你。”

景凤有些泄气，“那你要如何更爱我？你只有一颗心，一份爱...”

沈初九笑道：“我是只有一颗心，可我还有肝，还有脾，还有肾，我的心可以爱你，我的肝也可以爱你，我的脾、我的肾，我的一切都可以爱你，所以你说，我能更爱你吗？”

景凤忽得就笑了，嘴角翘得不高，眼角却是很弯。她笑得很甜，倏忽便又嘟了嘴，“老实交待，你到底骗过几个女的？”

沈初九有些无辜，“...我以前都不敢和女子讲话。”

景凤仍是不愿，“那我呢，不算女子吗？”

沈初九想了想，如实说道：“想来是因为当时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心中感激，这才敢直面你，然后...然后...”说到这里他便笑了。

景凤脸一红，左手握拳捶在他项背，撅着嘴别过头去。

沈初九将她揽得更紧，嘴巴紧挨着她的耳朵，从口中呼出的热气便正好打在她耳背，“然后我发现，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景凤情不自禁闭上双眼，微微缩着脖颈，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