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兼得
申时左右,陈忠恕、刘发财、陈随润领着各自的人回去了,乐宇达与一众捕快也回了。
买宅的钱是景凤出的,这宅子却姓沈。
以往向是由景凤下厨,如今有伙夫吴三二在,她不用再去厨房,便拉着吴依凡的手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块长三丈宽二丈的土地,原先种着花花草草,虽不明贵,倒也给白墙黑瓦添了几分色彩,而今原主人走了,花花草草也被铲平了。
景凤牵着吴依凡的手来到后院,遥指着那块被翻过的地说道:“我记得那里原先种满了各色鲜花,有红的有黄的有紫的,可谓是五彩缤纷,而眼下却只有黄土一片,当真凄凉。”
吴依凡登时想到了自己,曾经伴在柳岁寒前后心满意足,而今却遭人嫌弃,也似黄土一般,当真凄凉。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景凤又说道:“不如我们买些花籽撒上去,早晚来
此浇水施肥,明年开春便有鲜花可以欣赏了。”
吴依凡微微点头:“沈夫人说的是。”
景凤哧哧而笑,倒没有丝毫的架子,“别人这么叫我,你也这么叫我,那可把我叫老了!”
二人同为女儿身,吴依凡便没有那么紧张,听景凤调侃倒也颇觉轻松,浅浅一笑说道:“那往后就叫姐姐吧。”
景凤笑过一声,牵了吴依凡的手欢快轻盈地向那块地跑去。两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一脚便踩在上头。景凤用脚尖点了点脚下的土地,说道:“好妹妹,你说我们在这种点什么花好?”
吴依凡愣了神,片刻之后摇摇头,“不知道。”
景凤看向她,目光很是温柔,“那妹妹可有喜欢的花?”
吴依凡神情呆滞,木然摇头。
景凤道:“也没人送过妹妹花吗?”
吴依凡仍是摇头。
景凤便笑了,“连沈公子也没有?”
吴依凡登时有些紧张,生怕她找自己算账,摇头愈加激烈。
“读书人经常用鲜花比作女子,说美人笑颜如花。妹妹生得这般好看,怎么能没有公子赠送鲜花呢?”景凤一笑,飘飘然转过身,便要往内院奔去,“我这就去找沈公子,让他送你一束花。”
吴依凡忙将她拉住,白嫩的脸颊此时一片绯红。她摸不透景凤心中想法,紧张地望着景凤,摇了摇头。
景凤原本即没打算去找沈初九,被吴依凡拉住手便顺势转过身来,笑盈盈望着吴依凡,轻声说道:“放心吧,沈公子是块木头,就算我告诉他让他送一束花给你,你信不信,他会送你一束麻花,美其名曰:能吃能看,一举两得。”
吴依凡不是没有领教过沈初九的本事,好几次有学生的女家眷进来县学,找不见学生便向沈初九问路,沈初九吓得原地打转,许久之后才躲到一旁向女家眷指明方向。虽然如此,沈初九却没有犯过一次错误,海教谕、吴三二每每提及沈初九,唯有赞扬不断,因
此,“能吃能看一举两得”还真像是沈初九会说的话。
她情不自禁笑了。
景凤又道:“虽然沈公子又傻又愣,却是难得的好人,你知道他屁股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吴依凡对于沈初九的事一无所知,现下听她问起,自是摇了摇头。
景凤便绘声绘色地与她说道:“当时县东猪肉陆被杀,元凶孙夏找到柳岁寒,要他为自己顶罪,柳岁寒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在公堂之上大声承认自己的罪行,沈公子却是不信,挺身而出为柳岁寒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