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义
乐宇达高坐公案之后,听沈初九将案件抽丝剥茧,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原来如此,初九,你的心思还真是缜密。”
沈初九拱手道:“海教谕考虑周全布置完美,若非得知我将找陈叔谈天之后慌了手脚,下毒时不慎将砒霜撒到外头,我也不能想通全部。”
乐宇达笑道:“哎,初九,你过谦了,见一而知十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你仅仅是找到了些许白色粉末便能推测出三件凶案的始末,如此之聪慧实乃世所罕有啊。”
沈初九抱拳拱手,不再回答。
乐宇达挥了挥手说道:“既然真相已然查明...堂下所跪嫌犯便当场释放吧!”
景凤心下大喜,忙叩首谢过乐宇达,站起抱住沈初九胳膊。沈初九的面色并不好看。她知晓沈初九内心苦楚,便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望着他。
乐宇达望着二人五味陈杂。他本想借海教谕之死,既除了景凤,又送沈初九大功一件,哪里知道沈初九竟不情愿,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清了真相。正纠结,他忽得笑了一声,想到:能得此良才已是大幸,我如何能够贪得无厌?
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劝自己放下了,他人之感情,自己本就不该掺和。“初九,你说说,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沈初九稍稍撇头望了一眼柳岁寒与张伏寅,思索片刻即道:“书阁着火原本便是海教谕的计划,柳大哥与张大哥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错误自然是有,却还没有到定罪的地步,属下觉得,两人各杖十足矣。”
“好!”乐宇达一声喝叫,从签筒中取出一支红签扔在地上,便立时有两名衙役手握杀威棒出列,走到张伏寅身旁。张伏寅听见自己只要挨棍就行,暗自庆幸不休,忙不迭趴下身子,等待棍子劈来。两根杀威棒齐齐扬起,先后劈在他屁股上,他登时疼得叫出了
声。
“嗷呜!”
原先摁住柳岁寒的两名衙役得到命令亦高高举起杀威棒,同样先后挥下,砸在柳岁寒屁股上却只听得一声闷响。柳岁寒已是心如死灰,如何会去在乎肉体疼痛?
这边随着杀威棒的上下,惨叫声此起彼伏,那边的杀威棒却如同打在死猪身上,落下之后溅不起丁点水花。
十杖很快行完。四名衙役各自收了杀威棒回去列队之中。
沈初九忙搀住柳岁寒胳膊,扶着他慢慢站起,景凤则绕到柳岁寒另一侧,搀住他另一条胳膊。
一旁,张伏寅孤身一人咬着牙艰难站起,望见柳岁寒左右各有一人搀扶,心下大为不快,对着沈初九叫道:“喂,初九!你倒是来扶我一把啊!”
沈初九充耳不闻,只是搀住柳岁寒胳膊,待柳岁寒站稳之后才轻声问道:“柳大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