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乐宇达想知道的。他叹了口气,暂且放下心中愤懑,抬头望向沈初九。
沈初九正义凛然道:“因为景姑娘在出门之前说,我会去找陈叔聊聊。海教谕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便走了一步险棋,试图以自己的死掩盖真相。海教谕一死,为海教谕送饭的景姑娘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海教谕算准只要自己一死,三条人命必会全压在景姑娘的身上,景姑娘必死无疑。虽然没有杀死吴姑娘,可海教谕对吴姑娘的观感并不算差,况且海教谕已知晓
了柳大哥的想法,在如此险境之下,此举已算上策。”
“行为暴露?”乐宇达双眉一紧,“初九,再说得详细一些!”
沈初九道:“大人可还记得数日之前县学书阁烧了一场大火,徐大哥的尸体被发现在废墟之中。”
乐宇达道:“这个自然是记得...你是说,这是海教谕干的?”
沈初九点了点头,“依据柳大哥所说,他进入书阁之后找不见海教谕,便在书阁转悠,结果发现神龛之前被装了垂帘,他拉开垂帘见到吊死鬼,大惊之下胳膊乱挥,手腕撞倒烛台引起了火灾。可第二天我去现场寻找证据的时候,并未发现有烧毁的烛台留在现场,现场除了焦炭再无其他,很显然,烛台在那场大火之中烧得一干二净。而后我去到牢房找柳大哥了解情况,又察看了他当日撞到烛台的手腕,发现他手腕之上并无伤痕,如此便可以断定,当时摆在书架上的是一只轻盈的木制烛台。而那只木制烛台,正是海教谕
嘱咐陈叔专门制作的,为的便是这场火灾。”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狻猊底座的烛台,双手捧着高高举起,立时有衙役出列,从他手中接过烛台递给乐宇达。
乐宇达伸手拿起,不由得吃了一惊,“好轻!”他单手掂量一阵之后又说道:“好轻!”
沈初九继续说道:“至于海教谕的目的,便是为了替柳大哥扫除障碍,杀鸡儆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天放课之后,仅有陈旭与贺乾之回了家,其余学生皆是留在学舍,至于原因...正是为了看柳大哥的笑话!”言毕,一道凌冽的目光激射向张伏寅。
张伏寅原本便心中有鬼,见沈初九望来,只得老实点头。
沈初九又道:“海教谕在县学教书几十载,哪些学生品性良好,哪些学生道德败坏,海教谕一清二楚。当海教谕知晓徐大哥的计划时便已明白,此人不除,日后必定还要祸害柳大哥,于是他先发制人,在史大哥离去之后走入书阁杀了徐大哥,而后将烛台摆在书
架之上。之后的事情便依照海教谕计算的那般,柳大哥进到书阁,发现神龛之前装了垂帘,拉开垂帘受惊,又在惊慌之中打翻了烛台,一把大火将书阁烧得干干净净。”
柳岁寒喘气渐粗,死命摇着脑袋,“不...不是海教谕!当时我有所不懂前去请教海教谕,海教谕正在房中,哪有时间去杀害徐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