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在大堂之上,沈初九说的是“以咨事询问为由,在府上等候”,现下两人却藏身于华宅对面的酒楼之中,借喝酒之名监视华宅动静。
一壶酒下肚,林夏虽然颇为满足,却想不明白沈初九为何如此,便探过脑袋小声问道:“沈捕头,我们怎么不直接上华宅去等?那里的酒一定比这里的好喝!”
沈初九端起酒杯只是稍稍呡了一口,视线从未离开华宅大门,“华挺的情况与陈珂宇有所不同。”
林夏生奇,问道:“有什么不同?”
沈初九道:“我在县学干了八年的杂活,对这两人稍有了解,陈珂宇虽然昨日不在家中,嫌疑却比华庭小很多。他虽时常与人有摩擦,仅仅是争个对错而已,赢了不骄,输了不恼,是故县学之中虽有人烦他却无人憎他,如此之人家教良好,其父母必是谦恭有礼,故徐大哥他们上门之后只需表明来意即可,其父母
必定配合。
而华挺自命不凡唯我独尊,时常在县学口称自己天才而贬低父母,且骄奢淫逸,好色嗜赌,其父母对此却不管不顾,要么是粗鄙薄学,要么是宠溺爱子,无论是哪种人,我们过早登门拜访只会自讨苦吃,或遭横眉冷眼,或打草惊蛇。因而我们当躲在暗处蹲守,待华挺归家之后再去敲门。”
林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沈捕头考虑得可真是周到!”
沈初九道:“我估计华挺直到日落才会回来,林大哥,你可别喝醉了。”
林夏笑道:“放心吧,不会的。”一边说着,提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却在此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走来,在华宅门口拍了拍大红木门,大红木门立时打开,年轻男子走入宅内。
华挺居然回来了?
沈初九双眉一紧,从袖中掏出一把铜板,仔仔细细
数了十八枚放在桌上,将其余的收回袖中,大叫道:“掌柜的,酒钱我放这了!林大哥,我们走!”
林夏端着酒杯正自畅饮,听见沈初九的喝叫登时有些惊慌,忙扔了酒杯抄起酒壶,仰脖喝了个痛快淋漓,这才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掌柜听闻喊声,笑容满面地赶来。他原以为这两人一人身着华服一人身着差服出手必当阔绰,哪里知道摆在桌上的竟只有叠起的一柱铜钱,数了数,一十八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他握着铜钱很是失望,向门外撇了一眼,低声嘟囔道:“穿得那么好却是个穷鬼?这世道越来越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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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九先林夏迈上石阶来到大门之前,理顺呼吸之后才抬手叩门,过不多时便有人开了门,一位与他差不多高矮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后,见到陌生面孔不禁有些讶异:“你找哪位?”
沈初九转头向身旁瞥了一眼,见林夏已在,便说道:“我们是县衙的捕快,奉了知县之命前来,有些事
需请教你们老爷。”
华宅的下人多少了解华挺的脾性,加之近日县学发生了如此大灾,此时公门中人登门拜访准没好事。那人神色惶惶地说了一句“你们稍微等一会,我这就去通知老爷”,便重重关上了门。
沈初九立时做出反应,“林大哥,你绕到后门寻一暗处藏起来,若是华挺从后门出来,立时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