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才却是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望着沈初九折腾。
沈初九重新站起身子,视线仍是不离地上的血渍,缓缓走向井口,八步之后,来到井边。他眼球下转,自上而下俯视井口,但见井口边缘光洁如洗,而井内水面高涨,幽幽森森。
徐茂才在他身畔轻声说道:“沈捕头,尸体多半在井下,这井口窄小,我们几个进不去,还要劳烦你委屈一下,将尸体捞出来。”
沈初九忽转头望了他一眼。
他见沈初九面无表情,一双俊目之中,瞳孔漆黑一片,竟觉得后颈隐隐发凉。他只好又说道:“沈捕头,你怎么看?”
沈初九一言不发,只是蹲下身,细细查看滴落在地上已然干涸的血渍,血渍大体为圆,却有数不尽的圆刺向外射发,显然这滴鲜血凝固干涸之前,正是由高处落下,恰好打在此处。
从廊道至井边,初时血渍甚密,愈接近井边,血渍渐稀,每一滴血渍皆呈此状,料想是那被害之人鲜血逐渐流尽,这才造成了这般景象。
他站起身子,抬手指向廊下的那两片血渍,沉声说道:“依现场情状看来,受害者当是在那廊下受了致命一击,故廊下血渍平铺,后凶手为毁尸灭迹,便扛了受害者来到井边扔下,因此,自廊下至井边,才会有如此血渍。”
徐茂才眼见计划将要得逞,心下自是欢喜,却是不动声色地抱拳拱手,低声道:“沈捕头分析得是!”
沈初九重新望向井口,望着井内的森森幽水,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尸体便沉在井下...倘若不找出尸体,便难查明真相...而这井口又是如此狭小...”
徐茂才心下大喜,又恐人多口杂,怕泄露了秘密,赶忙朝每个人抛去眼神,要他们多加克制。
却听沈初九大声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是,沈捕头!”
“是,沈捕头!”
一众捕快听候他的差遣,纷纷聚拢到井边,等着他跳入井中,潜下水去找那所谓的尸体。
沈初九凝神望着那井口,并没有要脱衣的意思,只是说道:“尸体泡久了水自然会浮上来,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先回一趟县衙,有些事需与知县大人商量”。言毕,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众捕快无不吃惊,齐齐转头看向沈初九,但见
沈初九大步流星,过不片刻便没了身影。他们只好望向徐茂才,一脸的尴尬与无奈,“...徐哥...我们...等吗?”
未骗沈初九上套,反而上了沈初九的套,徐茂才万般恼怒,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说了一个“等”字。
“这...”一众捕快面面相觑,有人说道:“要是他将此事与知县告之,那...”
徐茂才终于爆发,朝那人大吼道:“我们还能怎么办,难道追上他告诉他这是我们设计的陷阱,没能骗到你反而害了我们自己?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是,徐哥...”一众捕快这才知晓原来计划已然败露,个个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