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夏侯破只觉得百口莫辩,见在场众人除了那个尸突小雀和周天之外,似乎全都面带鄙夷之色,显然对他这个焉耆国的降将,不但不信任,而且瞧他不起。
夏侯破心头一凛,暗忖道:恐怕今天再不能带周天回去,否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纵然我无心反叛,也难免引来杀身之祸。他们出使龟兹为的就是借兵对付焉耆,我的身份非比寻常,若为此事纠缠不休,只会叫人觉得我心怀不轨。他日若有什么差池,还会向朝廷奏我一本,说我早知道此行凶险,故意不叫周天前往。
夏侯破曾身居高位,岂不知官场比江湖更加险恶,那些藏奸的小人哪里都有,不得不防。只是周天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自己,不曾离开寸步,今日突然要与他分别,心中难免有些放心不下。瞪了田虑一眼,冷冷说道:“既然大人这么说…那我也只有告退了,小天就交给大人,不过丑化说在前面,如果小天有什么三
长两短,我定然唯你是问,到时候可别说我夏侯破不顾同僚之谊!”
田虑冷哼一声,“唯我是问,又能如何?将军还要杀我不成?”
夏侯破压了压怒火抱拳说道:“末将不敢,怕是陈瑕也会找你讨个公道。”说完再不理田虑,回过头来又对周天说道:“此去龟兹,万万不可节外生枝,一切要听从田大人的安排。师伯先走一步,你自己千万小心。”
周天早看到方才夏侯破与田虑两人唇枪舌剑,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可是难得出来一趟,要他回去,又不甘心,便吐了吐舌头,笑道:“放心吧,师伯…师伯,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我就知道师伯对大汉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什么反叛之心的。刚才我是信口胡说…”
夏侯破苦笑道:“你知道就好了,一句话说错,就能要人性命。你年纪还小,我不怪你。”又嘱咐了周天几句,便飞身上马,临行前忽然想起一事,对尸突
小雀说道:“小雀姑娘,方才我说有人找你,现在他们大队兵马,足有两千人,就在西域都护府,为首之人自称是尸突部落的殿前将军,名叫朱晖。不知你可认得?”
小雀忙把脑袋使劲摇晃,“不…不认得。”
夏侯破见她有些犹豫,便笑道:“原来是假冒的,那我回去和班超大人说一声,砍了那朱晖的狗头!”
小雀不知是诈,赶紧又说道:“那也不必…总之你告诉那朱晖,就说我没找到我夫君陈郎,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