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皱了下眉头,“对呀,可为什么之前你们想不到大汉这个盟友呢?你们要回辽东、辽西,只需要朝大汉借粮即可啊。”
董土楠道:“怎么没有借过?汉人若是肯借粮给我们,又何至如此?我亲自去找过任尚,可他非但没有借粮的意思,反而有侵吞鲜卑之意!实在可恶至极!”
慕容倩道:“那任尚对董土楠说:沙城之盟,乃是窦笃和父王签定。如今鲜卑联盟已经不复存在,并非大汉不肯施以援手,而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汉人自顾不暇,更管不了鲜卑人之间自己的争斗。只有你们选出新的鲜卑之主,重新签下盟约,才是大汉的盟友,否
则这件事他做不得主。”
“这也无可厚非啊。”陈瑕道。
尸突炎冷笑道:“但是你想,新的鲜卑之主,便是慕容倩了,又何须重新推举?所以任尚的意思是要我们投降汉人,而且还要向西域那些属国一样,送人质去洛阳,可殿下哪里有什么人质可送?就算有,也绝不会走西域各国那条老路,鲜卑没有王庭,如果那样做的话,鲜卑联盟可就真的名存实亡了。那些汉人,今天叫我们打这个,明天叫我们打那个,最终我们鲜卑只会疲于奔命,不说全军覆没,也注定被汉人统治,所以投靠大汉,投靠匈奴全都是一样,而这样的联盟,不是先王想要的。所以殿下说的对,我们宁可战死,饿死,也决不能委曲求全,如果只图一时苟安,却叫子孙万代与人为奴的话,那就莫不如不要打这场仗了。”
陈瑕是不懂得那些治国大道,不过他觉得尸突炎等人说的也有道理,为了对抗匈奴而投靠大汉,又或者为了对抗大汉而投靠匈奴,都不是鲜卑的出路,与慕容广的遗愿不符。慕容倩身负重责,理应全方面地考虑一切。只有攻打他国,才能够成功取得粮草,叫尸突炎和董土楠两个部落联盟得以回到自己的属地,如此一来,鲜卑的损失最小,而对西域诸国破坏也才最小,不然的话,这么多人在西域四处掠夺,也只会闹得民不聊生。而诸国的国
君想要剿灭鲜卑,也极为困难,毕竟鲜卑没有固定的地方驻扎,最多把他们打到别的地方。或许是自己之前小看了慕容倩,只以为她是顾及儿女私情,而报复阿曼,实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在这一带,只有精绝最弱。虽然要打下它同样很艰难,但是却比袭击焉耆、鄯善那样的地方,损失要小。
只是叫慕容倩也没想到的是,呼衍洁与任尚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结果他和慕容倩同时想攻破精绝,而任尚又据守于此,就造成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这只能怪在那时候消息传递太慢,却并非慕容倩能够提前预料得到的。
“原来如此…”听完了几人的叙述,陈瑕心中也觉得释怀了,至少鲜卑攻打精绝的最主要原因,并非因为自己和阿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