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距离叶长风的咽喉也不过半尺,以李云帆的身手,只需向前一送,就算叶长风轻功卓绝也一定闪不开。
叶长风却直挺挺地站着,一张枯瘦如干尸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也无意与李云帆争斗,只是微微一笑,对戚沧海说道:“沧海,原来最爱你的人,就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不曾察觉?”
“你胡说什么!”李云帆怒道。
戚沧海闻听,却不由得微微一颤,“可我心里从不曾忘记你。”
叶长风笑道:“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留恋,该忘掉的,就应该舍弃。当初是我说错了话,想以你的美色去诓骗江浪交出舍利子。没想到最后骗的是我自己。你一气之下,斩断我一只手,这么多年,我都在反思此事,其实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不…风哥,是我…是我误会你,我早该想到,你不会那么绝情…可惜,大错铸成,再难挽回!”戚沧海哭道。
吴真一声长叹,“我们的错,又岂止这一件?烧死摩柯伽叶,找陈睦报仇比起来,逼死江浪…桩桩件件,就好像发生在昨日,你们俩的恩怨和那些大错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哎,四哥、小妹,还有云帆,全都罢手吧,该放的放,该留的留,这件事困扰了我们二十年,也应该有个了结。”
他按住李云帆紧紧握着剑的手,可李云帆死死地瞪着叶长风,恨得咬牙切齿,他和叶长风并无太大过节,他恨的是,叶长风叫戚沧海空等二十年。而李云帆也空等了戚沧海二十年。二十年的光阴,如何能够找得回来?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甚至愿意替叶长风挡下那断臂的一刀,哪怕自己死了,也不想叫戚沧海伤心地渡过这二十年的时光。
吴真说道:“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已经决定放下一切恩怨,退隐江湖,又何必再起争端?”他慢慢把剑向下抚去
,李云帆的神色终于渐渐舒缓,无力地把手垂下。吴真长吁了一口气,“这不就好了?我们都是恶人,讲什么儿女情长,也不怕外人笑话。”
余智说道:“儿女情长还是要讲的,小妹,其实叶长风说的对,最喜欢你的人,其实一直在你身边。我虽然是个淫贼,只晓得一宵欢畅,从不知道什么男女之情,但是云帆对你一往情深…”
“住口!”李云帆喝道:“你再多说,就算是兄弟也不讲情面。”
余智笑道:“我们几个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你对小妹如何,谁不知晓?就算是小妹自己,想必也心知肚明。如今叶长风,你回来的刚好,既然你的心已经死了,那就不要叫你的妻子一直等着你,给她一纸休书,也好叫她另嫁旁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