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解下斗篷,坐到草甸子上,问道:“但不知呼衍洁几时出兵?如果他迟迟不动,我不是要在这里守上许久?”
于大成微微一笑,“大王,你现在是鲜卑之主,整个大地都在你的脚下,过了玉门关,便是大汉的疆土。难道你真以为我们叫你守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一座小小的精绝?”
独孤离微微一怔,“愿闻其详!”
于大成笑道:“精绝无非是一枚棋子,先取精绝,再取且末等国,封锁大汉出兵西域的各处关隘要道,然后进击西域都护府。你看这玉门关有这么多烽火台,我们当然要切断西域都护府和各地的联系,你不守在这里如何成事?当年单于攻打伊吾卢,曾见到千里烽烟,可见大汉早有准备…”
陈瑕咬牙切齿,心中暗道:“我爹便是死在匈奴人的手中!于大成居然还敢提及此事!”
那于大成哪里知道陈瑕在暗处偷听,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一年,东土大旱,颗粒无收,加上皇帝驾崩,派不出兵来救援,可今时不同往日,匈奴与汉必定要有一场决战,也就在这一两年之内,西域都护府联络各地小国,与我们做对,有班超坐镇西域,匈奴和鲜卑几时才能杀过玉门关和阳关?大汉那么多疆土又几时能落入我们
的手中?你守在此地,一年也好,十年也罢,总能牵制大汉。只要等呼衍洁除掉班超,扫平西域都护府,西域诸国尽皆臣服,那时我们匈奴、鲜卑联手,玉门关不是一举可破?”
陈瑕暗骂:好狠毒的计谋,他们想利用鄯善对付班超,叫独孤离牵制玉门关的守军,自己却不费一兵一卒。只给独孤离一个空头许诺,到时候西域都护府一灭,又岂能有鲜卑的立足之地?
这一点陈瑕都想得到,偏偏独孤离利欲熏心却想不到,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独孤离刚刚称王,可惜位子并不牢靠,大汉不会支持他称王,匈奴却鼎力相助。其实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联合鲜卑,牵制大汉。独孤离野心勃勃,当然也想为鲜卑开疆扩土,创立不世之基,他明知道此行玉门关,不知道要葬送多少鲜卑儿女的性命,但他为了自己的霸业,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有匈奴人支持,也总好过在慕容广身边寄人篱下!却哪里想到,慕容广当他是自己人,虽然偶有分歧,也不曾亏待于他,甚至处处忍让,唯恐破坏鲜卑的团结。
匈奴人又怎么可能为鲜卑的利益着想?于大成的花言巧语,却把独孤离的心说动了,只要坐稳王位,管什么鲜卑子民的生死?他从前号称东胡小霸王,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如今却只能对匈奴人唯命是从,优留单于且不说,就连于大成这样的角色,也可对他指手画脚,尽管言语上还算客气,独孤离却不得不听。他做了匈奴的走狗,与之前相比,名义上已经是鲜卑之主,可实际上却是匈奴的傀儡,处处受制于人
。